宋蕭然對上了她蓄滿了淚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怔愣。
是呀!
絮兒也才不過堪堪回府數日而已。
昔年她身邊的丫頭死的死,發賣的發賣,而今她院子裡的人不是老太太送過去的,就是剛剛采買入府的新人。
宋蕭然微眯了一下眸子,疏淡而冷漠的目光掠過了跪在地上的文蕊和玉斓的身上。
這兩個女使——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崔氏的身上:“這二人我記得原是你在你房中伺候的。”
崔氏忙不疊颔首道:“是。”
宋蕭然看着崔氏,倏然冷下了臉:“你唉!”
崔氏在及笄禮上一眼相中了容貌英俊,氣宇軒揚的沒落侯府世子,她滿心滿眼都隻有他,宋蕭然的一颦一笑,一舉手,一投足,時時刻刻牽動着她的心。
眼瞧着夫君冷下了臉,崔氏立馬就紅了眼。
宋蕭然極為厭惡她這般模樣,卻還要強壓着心裡的那股火。
宋涵煙帶姜敏兒回悠然居換了新衣,将人送走後,剛折返回來就見父親發了火,崔氏紅了眼,再瞥了一眼屈膝的宋南絮,隻當是她觸怒了父親,惹哭了崔氏。
連忙上前,挽住了父親的胳膊,用嬌滴滴輕柔肉的聲音說:“父親,長姐離家多年,許是混忘了府裡的規矩,您千萬不要責怪長姐,更不能因此而氣着了自個兒。”
宋南絮擡起了眸子,眸光淡淡,看着宋涵煙演戲。
若,話隻至此,或許還叫人聽不出什麼端倪來,可宋涵煙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無疑是想要将所有的過錯轉嫁到宋南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