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賢侄,一個舉動,便是給足了太師府顔面。
宋蕭然陰骘的臉恢複了三分笑顔:“今日若是我讓賢侄當衆下跪,明日隻怕整個金陵城便會盛傳我以大欺小。”
姜崇禮站了起來,松了一口氣:“多謝侯爺。”
宋蕭然拍了拍他的肩,眼笑似彎月,笑意卻不達眼底:“子侄一輩之中,你最像老太師,本侯瞧了,不由想起昔日同朝的情誼,你且放心,此事我斷不會與小輩計較。”
這便是告訴姜崇禮看在姜老太師的顔面,他不會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
姜家卻不能不将此事記挂于心。
原是姜家占理之事,但,經過姜崇煥這麼一鬧,現在也變得沒有理了。
即便小妹當真将那一株千年人參贈與安遠侯府,姜家也斷然不會上門讨要,不僅如此,隻怕明日還要請家中長輩備下厚禮前來緻歉。
姜崇禮微笑颔首:“祖父雖已置事多年,但時常與我聊昔日與侯爺同朝情誼,秋闱已放榜,用不了多久,崇禮也要入職翰林院,屆時還望侯爺能多多提點才是。”
他這是在告訴宋蕭然,他這個姜家小輩也要入朝為官了,姜家自是江河日上,倆家需交好才是。
宋蕭然自是明白姜崇禮話中深意,當即微笑颔首:“一定一定,到時,賢侄且莫要嫌本侯啰嗦才是。”
二人你來我往,看似閑叙,實則皆是世家、官場中的門道。
姜崇煥自然是聽不懂,但宋南絮卻是瞧得通透。
她原本是想要借姜崇煥之手讓安遠侯府與姜家交惡,卻算漏了姜家這位有着七竅玲珑心的二公子。
“呵!”宋南絮輕笑出聲。
一旁的青雀疑惑,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宋南絮耳畔問道:“此人的出現隻怕要壞了姑娘的籌謀,您怎麼還能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