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眸子當中含了一縷猜忌,卻又快速地掩去了眸底的神色,臉上挂着疏離且禮貌的微笑:“本官在想可有怠慢了姑娘的地方。”
宋南絮勾了勾唇,并沒有絲毫的掩飾,用玩笑的口吻說道:“我倒是覺得奇怪,像大長公主府這種天家貴胄之所,怎麼連一個伺候人更衣的女使都沒有。”
她微一挑眉,眼底譏嘲之意更濃:“大人可要同大長公主殿下說說才是。”
惜花蹙了蹙眉,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說:“姑娘說的是,下官一定會回禀了殿下,好好責罰這些伺候步驟的婢子。”
宋南絮舉步,在經過惜花身邊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笑盈盈地說道:“如此甚好!”
惜花唇角微微抽動,下意識地眯起了眼。
這位安遠侯府的大小姐看似清淡似水,不染塵埃,但心思卻十分缜密且深不可測!
宋南絮換了一身衣裳重新出現在花廳裡,端淑大長公主蓦地瞪大了眼睛,她立即将目光投向了女官惜花,用眼神詢問為什麼沒有成事!?
惜花快步走到了端淑大長公主身邊,俯身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
旋即,端淑大長公主擡眸,目光變得淩厲三分落在了宋南絮的身上。
宋南絮落座後,端起了盛滿玫瑰露的酒盞,隔空朝她敬了一杯酒。
端淑用力地眯起了眼睛。
看來,自己倒是小看了這位侯府的嫡女了!
隻是須臾,她斂卻眼中寒意,面帶微笑,端起了酒盞,對宋南絮微一颔首,然後,将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借着寬大衣袖的掩蓋,她的眼睛泛起了一抹殺意。
端淑此人不僅心計過人,而且,殺伐果斷,超出了她掌控之人,對于她來說都是潛在的威脅。
她不允許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她!
歌舞畢。
宋涵煙倏然起身,身姿婀娜地上前,朝着端淑恭身一禮:“臣女雖是第一次參加大長公主府的賞花宴,但聽聞每年都會有才情驚豔的小姐們為大長公主獻藝,誠邀殿下點評,臣女不才想率先為大長公主獻上一曲,還望殿下指點一二。”
端淑莞爾,和煦的目光如春風般:“本宮府中的賞花宴的确有這一環節,既然宋二姑娘開了這個口,那今年便由你開始吧。”
宋涵煙一臉自傲:“臣女多謝殿下擡愛。”
端淑擡了擡手,示意宋涵煙可以開始表演。
宋涵煙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側目看了一眼貼身女使。
随即,采蓮和彩萍一人捧着琴,一人架起了案,宋涵煙坐在繁花之中,一身華服加身,倒是頗具美态。
一曲奏,啥時間令在場之人無不側耳傾聽。
即便如端淑這般自幼承教于天下第一琴師,不免都為宋涵煙矚目。
不得不說,在琴技上宋涵煙堪比國手。
她十指纖細瑩白似蔥,撥動琴弦時多了一絲柔弱的美态。
剛剛有大長公主府的樂人珠玉在前,不少千金貴女都望而卻步,宋涵煙卻反其道而行之,率先演奏一曲,更是令在場衆人無一人再敢演奏琴技。
一曲結束,端淑帶頭鼓掌:“妙哉,妙哉,早就有所耳聞,安遠侯府的二小姐琴技卓然,今日一曲,乃是本宮近年來聽過最美妙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