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序州瑤瑤頭:“負責開介紹的黃主任昨天在開會,我沒見上面。”
昨天他在鎮政府的走廊裡坐了一下午,民政局辦公室人員進進出出,每次輪到他進去詢問,對方就說在開辦公室内部會議,根本連門都沒讓他進。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對方不願意見自己。
顧序州望着正在吃飯的秦葭甯,這姑娘不知是遲鈍還是心大,村裡頭對他們兩同居的事情滿是流言蜚語,她全然不在意。
那麼小的一個人,她的心真是銅牆鐵壁,還是在逞強?
顧序州本不是喜歡求人的性子,但為了眼前這姑娘的名聲,他必須再試試。
“我下次去公社要一周後,到時候我再去一趟。”
“你去沒用。”秦葭甯喝完第二碗粥,直白地否定。
“咱們去求人總要有誠意吧。”她掃了一眼鍋裡的番薯,繼續道:“那黃主任本來就對你有偏見,你空手去她肯定不會見。帶着禮去吧,哪怕是送番薯,人家都得給你加個賄賂的罪名。”
顧序州沉下眼,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一種無力感充斥着全身。
“是我連累”
“綜上所屬,明天我去。”秦葭甯拍拍胸脯笑道,帶着些調皮的語氣,“我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可憐巴巴地提着一袋番薯上門去求,掉掉眼淚,興許人家就心軟了呢。”
“可是”
“别可是了,我們時間不能拖了,你又不好随便出村,這事也就隻能交給我吧。”
秦葭甯打斷顧序州,一副就這樣定了的模樣,幹脆地起身去洗漱準備睡覺。
明天這場戰不可拖,黃桂梅攻不下,她必須馬上執行第二個計劃。
次日一早,秦葭甯便背着一小袋番薯出了村。
很幸運,在村口碰上了李嬸的兒子李翔,他騎着牛車要去公社送糧,正好能帶秦葭甯一程。
坐在搖搖晃晃的闆車上,秦葭甯和李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離家幾日,周秀禾那邊一直沒消息,也不知是否出了事。
“周姨在屋内挺好的,她想你得緊。”李翔不想多事,避重就輕地答道。
他不說,秦葭甯也知道,準是那臭老頭攔着,不讓周秀禾見她。
自己那兩個碗還藏在秦家屋子裡,之後還得找機會尋回來。
沉默半路,李翔又想到什麼:“秦叔這兩日病得厲害,在茅坑呆了兩天兩夜也沒消停。”
他說這話本是想緩和父女關系,誰知秦葭甯噗嗤一下笑了。
李翔不理解,但也表示尊重,老實地不再接話。
直到李翔在鎮政府門口将秦葭甯放下,她才讓李翔幫她給周秀禾帶句話,廚房裡剩下的紅蘑菇别吃。
誰說老天不長眼,那蘑菇放在廚房都能自個兒跑秦老漢肚子裡去。
秦葭甯想着,嘴角壓都壓不下來,直到民政局辦公室門口,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擠出兩滴不要錢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