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陽被噎住,半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這丫頭好像是初中辍學,根本沒正經讀幾年書,怎麼懂得唐詩宋詞之分,還說的頭頭是道。
他餘光瞟了一眼周邊的姑娘,她們正一個個憧憬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忙扯了扯衣領,故作鎮定地笑着解釋。
“我也是怕姑娘們聽不懂,就統一成為詩。”
“煜陽哥哥,你好體貼!”李招英眨巴着星星眼,“我真的分不清什麼詩啊瓷的,就隻知道剛才你念得特别好聽!”
她看向秦葭甯,言語責怪:“葭甯,我知道你沒讀過書,在煜陽哥哥面前會自卑,但也别故意扯謊讓煜陽哥哥難堪呀。”
她根本聽不懂秦葭甯剛才說的什麼絕句唐詩宋詞,反正煜陽哥哥肯定不會錯。
“就是,林大哥是城裡來的知青,可是讀過高中的,他能不懂?”
“秦葭甯,你自己嫁個掃牛棚的,就以為人人都跟你家二毛子一樣,那麼好忽悠?編點瞎話唬人,也就是林大哥心善順着你。”
看到偶像被人點出錯誤,小迷妹們急了,集體讨伐秦葭甯,也不知道是誰還扔了個小石子在秦葭甯身上。
呵,還真是小孩子脾氣。
秦葭甯笑笑,懶得再和她們解釋,本來還想告訴她們這詞作者的名字叫做李之儀,但估計她們滿不在乎名字正确與否。
臨走前,她瞟了林煜陽一眼,隻覺得惡心。這狗男人利用詩歌讨女孩子歡心,也不好好做功課,連詩歌的作者都說錯,顯然是不把這群沒文化的姑娘放在眼裡。
秦葭甯稍稍緩過勁,跟躲瘟神似的加緊步子離開。
她小跑回牛棚,看到顧序州坐在院子裡,用樹枝在沙土地上畫着什麼。
一堆複雜的公式,她看不明白,就隻瞧出旁邊的圖案有點像火箭,準是又在琢磨火箭發射的東西。
顧序州一旦投入就很難察覺到身邊的異樣,她在一旁站了許久,對方都沒注意到。
沙土地就那麼點大,樹枝不如筆好用,他畫了滿地的公式,想了想搖搖頭,又用腳抹去。這麼一塊“紙”,就這樣反反複複地用。
秦葭甯在旁邊看得來氣,顧序州連把像樣的筆都沒有,某些人卻拿着公社發的筆墨肆無忌憚地挑逗姑娘。
看顧序州算得認真,秦葭甯也不好意思打擾,想着家裡的水不多,就背兩水桶去河邊打水。
興許是剛才跑步累着了,她背着兩桶水走回來覺得腿有些發酸,剛走進院子就“哐當”一下,水桶摔在了地上。
“葭甯,你沒事吧!”顧序州被響聲吸引,這才注意到秦葭甯回來,忙上去幫忙查看。
秦葭甯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水灑了。”
“以後這種粗活,留着給我幹,你不準動。”顧序州抓起兩個水桶就要去河邊,這事怪他,光顧着看書沒注意到家裡水沒了。
“不用,挑個水而已,誰幹都一樣。”秦葭甯覺得不自在,自己又不是那種等着人照顧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