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夜晚,夜空星星點點,平靜地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秦葭甯坐在床上,顧序州在給她小心地揉着腳踝,揉了沒幾分鐘她便命令顧序州松手。
“你坐下,讓我看看你的手。”
她抽回腳,強硬地拉過顧序州的小臂,緊接着便聽到顧序州“嘶”地一聲。看到這個平日裡無論發生都雲淡風輕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秦葭甯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她沒想到對方傷的這麼嚴重。
顧序州勉強地笑着,額頭上卻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我沒事,就是扭了一下。”
“什麼隻是扭了一下,你這個手臂都腫了!”
秦葭甯上一世受過大大小小的傷,她自然清楚這種程度的傷會有多疼。她無法想象,下午的時候這男人是怎麼熬着這樣的傷把自己抱回來的。
她焦急地跳下床,從自己的包裹裡拿出一小瓶藥酒,這是她根據上一世經驗自己調制的跌打酒,對外傷效果很好。
“别動,我給你上藥。”這次她更加小心地扶起顧序州的手腕,一點一點在紅腫處塗傷藥,想起今天的事情,她的眼角居然微微泛紅。她嚴肅地警告顧序州,“你這一聲不響自己全扛住的臭毛病,必須改!還有,以後受傷必須告訴我,别逞強。”
“好。”顧序州乖巧地回應,溫柔地笑着。
這藥還真是神奇,剛才他還在鑽心地痛,現在不但不疼了,連心都是暖洋洋的。
秦葭甯的百寶袋裡治療外傷的裝備倒是很齊全,她憑着豐富的經驗給顧序州綁上繃帶,用找了一根木闆固定,那手法比鎮醫院的外科醫生還要熟練。
冬日的冷風呼呼吹着,牛棚裡有了暖氣,整個屋子很是暖和,秦葭甯和顧序州也不再擠一起取暖。
秦葭甯躺在床上,顧序州在地上打地鋪。
按理來說,今天已經疲憊不堪,可兩人翻來覆去怎麼也合不了眼。
自己領證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頭村子糧倉還出現了大問題,一想到關系到全村生計的糧食在潮濕的冬季慢慢發黴腐爛,兩人都睡不安穩。
秦葭甯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在床頭摸出了算盤,“啪嗒啪嗒”計算了一番。
“如果能早點修繕的話,根本花不了多少錢。可現在整個倉庫都塌了,這麼一大筆錢要從哪裡出呢?”秦葭甯将算盤一扔,無奈地倒回床上。
顧序州看着牛棚的天花闆,記憶裡浮現出牛棚一個多月前的樣子。
那時候的牛棚屋頂漏水、牆壁透風,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裡看書。
如今牛棚有了家的樣子,一切什麼都沒變,一切卻又都變了。
隻要有心,再困難也能變出花樣來。
糧倉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