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路生對秦葭甯的稱呼又變了。
之前秦葭甯教他打鳥陣、用蘆葦竿潛水，他都還葭甯姐姐地叫着。
這回殺豬，徹底把他吓服了。
“小顧子，你平時聽話點，别惹師傅生氣，她殺人可是真能下死手。”路生拉了拉顧序州的衣袖，嬉皮笑臉地開玩笑。
顧序州神色凝重地盯着秦葭甯，剛才從她眼裡一瞬的認真看出，那姑娘沒有開玩笑，她可能真的殺過人。
但怎麼可能呢？
就在他心生懷疑時，看到秦葭甯微微皺起的眉頭，她每移動一下右腳，眉頭就皺地更深。
她難道受傷了？
顧序州顧不上其他，快步上前抓住秦葭甯的手腕，命令道：“剩下的我來，你去休息。”
“不用。”
“去。”顧序州不笑時，不怒自威，他不絲毫不退讓，奪過砍骨刀開始幹活。
“師傅，就讓小顧子幹吧，我爺爺說了，男人要當一家之主，就得多幹活。”路生說着，也掏出随身的小刀像模像樣地切豬肉。
“我怎麼聽說阿婆才是一家之主？”秦葭甯打趣。
路生點點頭，理所當然地回着：“是啊，奶奶負責拿主意，爺爺負責幹活主力軍，他們都是一家之主。”
“阿公不愧是文化人，說的在理。”秦葭甯笑得眯起眼，故意問顧序州，“你說是吧。”
“王老師的确是文化人，居然能把妻管嚴說的那如此清新脫俗。”顧序州漫不經心地笑着，擡頭正巧看秦葭甯坐在樹幹邊喝水的秦葭甯，又低頭看看自己幹活的手，笑容僵在臉上。
他隻是尊重女性，可不是妻管嚴，再說他們隻是合作夫妻，連結婚證都沒拿到的合作夫妻。
秦葭甯松松手腕，休息地差不多了，想起身時腳腕鑽心地疼，剛才在野豬背上扭到了腳，現在才意識到。
她用灌木遮擋，小心地揉着腳踝，可這不經意地動作還是被顧序州捕捉在眼裡。
将野豬肉分成幾個籮筐，眼下怎麼背回去卻成了難題。
“我們一人背一籮筐，我先來。”秦葭甯忍着痛，還想逞強，畢竟上一世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顧序州冷着臉擋在了她前面：“腳都受傷了，還怎麼背？”
“我能忍…”
“不準忍，上來。”顧序州蹲下身子，示意秦葭甯爬上來，“你不是要讓李翔同志賣貨嗎？一會我找他一起來拿貨。”
他平時什麼都可以順着秦葭甯，就是不喜歡她凡事都自己抗下的臭毛病。哪怕是合作的夫妻，在合作期限内，他就要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現在天色還早，應該不會有野獸出沒，豬肉放在這裡還安全，我先送你們回去。”秦葭甯不爬上來，顧序州就堅持不動。
秦葭甯沒辦法，隻好爬上了那寬厚的後背，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身子一下就被擡起。
“路生，那小籮筐你背上。”秦葭甯雙手抱着顧序州的脖子，回過頭小聲提醒路生。
“好的，師傅！”路生一個打挺乖巧回應，回過神總覺得不對勁。
自己一個才八歲的孩子，背着二十幾斤的豬肉走山路。葭甯師傅剛才殺豬不眨眼，現在卻被背着回去，腳都不用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