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笑而不語，小心地拿出阿公的筆記，又笑盈盈地朝顧序州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老太太笑着給他支招。
冬日的南方本就天黑的早，秦葭甯回牛棚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她貓着腰輕手輕腳地走進牛棚。
關上門，一擡頭就看到顧序州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的跟前，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自己。
“嘻嘻，晚上好，做飯了嗎？”她不要臉地傻笑着，企圖靠撒嬌混過去，“跑了一天，餓死我了。”
“洗手，吃飯。”顧序州轉身坐到了桌子邊，自己先開始幹飯。
秦葭甯和路生今天跑了五個村子，腿都快跑斷了，一整天沒吃東西，洗了手着急忙慌地坐到桌邊扒飯。
顧序州吃飯雅緻，一口飯一口菜，有條不紊地吃着。
秦葭甯小小的身體卻像是藏着頭野獸，狼吞虎咽地吃着。上一世當兵她就練就了吞飯的能力，一眨眼就能掃幹淨一桌子的飯。
顧序州才吃了半碗州，再伸筷子的時候桌上已經沒菜。
秦葭甯回過神，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今天真的太餓了。”
“你是逃荒回來嗎？”顧序州那雙好看地眼睛直直地盯着秦葭甯，話裡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她今天到底去幹嘛了。
王阿公戀愛手冊的第一條，不要直接詢問女孩子去哪兒，要善用比喻，用詞生動有趣。
他剛才的比喻，算生動吧？
秦葭甯嘴裡還含着一口菜，猛地吞下去，認真解釋：“我們一天去了五個村子，都在山裡頭，有個村子還沒有直達的隧道，我們硬是翻了兩座山才到，差點困在山頭上回不來。”
秦葭甯又累又困，明天她還要出去再走幾個村，可惜顧序州不能随意出村，幫不上什麼忙。
跟他說也沒用，她就懶得再多做解釋。
又打了一晚粥，咕噜咕噜一口悶，放下碗就潇灑地轉身去洗澡。
等她出來的時候，顧序州已經收拾好碗筷，坐在書桌前翻看着兩本泛黃的手抄本。
“你又有新書了？”
她頂着一顆濕漉漉的小腦袋，一邊用毛巾擦着長發，一邊瞄了一眼書本。
隻見顧序州以迅雷之勢快速合上了書本，她隻看到封面上手寫的“日記”二字。
顧序州快速将書本藏到了抽屜裡，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發紅的耳根子還是出賣了他。
什麼書這麼不正規，還搞得神神秘秘？
她本來對書本沒興趣，可對方這麼一搞，他反倒來了性質。
秦葭甯彎下腰，狐疑地盯着顧序州的臉，靠的很近，就快貼到顧序州臉上了。
“嗯——你小子背着我看春宮圖嗎？”
她和顧序州都這麼熟了，顧序州的所有書她都看過，除了春宮圖，她想不出顧序州還有什麼好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