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禾死死地盯着顧序州,她這輩子跟錯了人,也沒什麼看男人的眼光,但直覺告訴她囡囡跟着顧序州應該沒有錯。
她松了一口氣,微笑着開始絮叨:“我的囡囡怕黑,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番薯幹,她膽子小,沒辦法一個人走夜路,她不敢殺雞、也不敢抓蛇。”
周秀禾扳着手指,将腦子裡關于小囡囡的喜好一點一點的告訴顧序州。
她能感覺到顧序州在認真聽,于是講得更加賣力了,甚至把秦葭甯三歲時候還尿床,五歲一個人在大冬天出去找野菜的事情都說了。
“那次她掉到河裡,還好命大被路過的人撈上來了,就是從此就怕了水。”周秀禾有些哽咽了,至今想起這件事還會心痛。
擡起頭,看到顧序州眼底閃過疑惑,眉頭也皺着,她以為是自己講多了,忙擦掉眼淚囑咐道:“小顧,你記住了,别讓她一個人走夜路,也别讓她到水邊,還有”
她細細地說着,就像是在最後的臨終托付。
顧序州聽得很認真,可越聽越覺得那不是他所認識的秦葭甯。
他身邊的那隻小狐狸的确有着“幽閉恐懼症”的怪毛病,可絕不是一個怕水怕黑怕蛇的膽小鬼。
那隻小狐狸,可是個善于夜行和潛水的全能型選手。
“小顧,你聽見了嗎?”周秀禾不放心地再次問道。
顧序州點點頭:“伯母,我聽着呢。”
“說什麼伯母啊,你是囡囡的丈夫,你也得叫我媽。”
“媽。”顧序州乖巧地像個孩子。
這一聲“媽”叫的,周秀禾心情不錯,顧序州的心情也很好。
一大家子人在秦大民家裡吃午飯,其樂融融,周秀禾時不時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的臉,安心地低頭小口吃飯。
這年頭都是些鹹菜粗糧,可想到未來去城裡的新生活,他們吃的也是很開心。
午後兩三點,秦葭甯他們才從秦大民家出來,周秀禾跟着他們兩夫妻曬着冬日的太陽慢慢地走着。
她一路囑咐秦葭甯照顧好自己,在路口時依依不舍地撫摸她的臉才離開。
“媽,你記得年後跟哥他們走啊。”秦葭甯總覺得周秀禾狀态不太對,特意提醒道。
“放心吧,媽知道。”
周秀禾獨自走向回秦家的路,她的背影看上去遠比實際年紀蒼老,右腿前幾日剛被秦老漢打傷,走路一瘸一拐。
雖說她不是原主的親生母親,可秦葭甯看到那遠去的背影,心裡空落落的。
現在沒有農活,秦葭甯抽了空就去後山打獵,兩人抓了兩隻小兔子去王阿婆家。
夜晚村裡炊煙袅袅,仿佛今天的喧嚣都未曾發生過。
秦葭甯吃晚飯的時候才意識到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将黃桂梅誣陷顧序州和秦老漢打人的事情當做談資閑聊。
“還好有我幫忙對吧!”路生叉着腰一臉的得意,這幾天可把他腿都走斷了。
秦葭甯寵溺地摸摸他的小腦袋:“是,多虧了你,要是我一個人的話肯定記不住那麼多人的名字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