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利拿到了當年報廢的那台收音機,吃晚飯後顧序州就開始給這台證物“屍檢”,秦葭甯托着腮幫子,一臉認真地盯着他手中的動作。
“你今天的拆機子的動作好像沒平時靈活。”秦葭甯眉頭微蹙,有些抱怨地說道。
一擡頭,卻看到顧序州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四目相對,她的臉頰微微發燙。
“你看我做什麼?”
“你,很喜歡華國。”顧序州的語氣裡不帶有任何感情。
他腦子裡還都想着下午秦葭甯和書記的對話,回想起來,秦葭甯總是動不動将華國放在嘴上。
“我不是喜歡華國。”秦葭甯的聲音高了一度,語氣裡還藏着難以掩飾的幸福,“我是愛華國!身為華國人,喜愛自己的祖國很正常吧,你難道不喜歡華國嗎?”
回想起上一世,自己經曆的事情也不少,她被華國的戰士從廢墟裡救起來,她吃着百家飯長大,自己後來又當了兵,也曾在洪水、廢墟裡救出過像兒時自己一樣的小生命。
當那些小生命用期盼渴望地眼神盯着自己的時候、當那些稚嫩地聲音和自己說謝謝的時候,總會有一股暖流從自己的胸口冒出來。
她愛華國,也愛華國的人民。
越是這樣,她越是無法容忍這片土地上滋生出罪惡的陰影。
顧序州看着那雙明亮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能感覺到秦葭甯和自己的不同。
這個小狐狸奸詐,卻有着大愛,她有自己堅定的道路和目标。
而自己,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哪國人,他好像呆在哪裡都可以,又好像呆在哪裡都不行。
世界沒有他的容身之處,如果讓他自己選擇他隻想,呆在她的身邊。
“你有什麼發現嗎?”秦葭甯湊過來看收音機裡頭,毛茸茸的腦袋蹭到了顧序州的下巴,洗發膏的清香氣味鑽進顧序州的鼻子。
顧序州眼前晃過今天下午的場景,秦葭甯解下發帶給小胖止血,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在胸前。
他習慣了秦葭甯紮着辮子,一副利落幹練的樣子,今天看到她披着瀑布般的秀發站在院子,他一時間竟認不出來了。
“沒發現嗎?”見顧序州半天沒有反應,秦葭甯擡頭再次追問,大眼睛黑溜溜地泛着光。
顧序州輕咳一聲,伸手摸了摸發紅的脖頸:“機子不是摔壞的,而是使用不當導緻線路燒毀,可能是電壓不穩定造成的。”
剛才拆開機子的時候他便已經找出了問題所在,剩下的也就沒什麼好看了。可他被秦葭甯發梢上的香味迷的暈乎乎,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我再看看,也許還有其他問題。”
他這麼說着,開始漫無目的地擺弄起那個收音機,手裡的動作放的很慢很慢。
“嗯,還是你想的周到,快仔細找找其他線索。”秦葭甯認真地催促道,她幾乎要貼到顧序州身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機子裡的線路。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啊哈。”她打了個哈欠,總覺得顧序州今天拆線路的速度慢了許多,她的頭腦也開始迷糊起來。
昨晚又是照顧王阿婆又是進廣播站改線路,她本就一夜沒睡,折騰一天,現在更是困得五迷三道,不一會兒就靠着顧序州的肩膀沉沉睡去。顧序州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輕地摸了摸秦葭甯柔順的發絲,纖細白皙的五指穿過秀發,滑過了秦葭甯白靜的臉頰。
這隻小狐狸,睡着的樣子倒是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