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這個話題嗎?”黃嘉達比姚冰清先着急了。
他心裡也知道姚冰清是空歡喜,他們太了解顧序州的性子了,他認準的東西,哪怕全世界跟他說不合适,他也會一門心守下去。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讓冰清死心,他更希望是溫水煮青蛙,讓冰清一點點接受這個結果,而不是快刀斬亂麻,一瞬間将她那纖細的心撕的支離破碎。
喇叭傑沒有理會在那叭叭的黃嘉達,他作為局外人看的更清更透:“冰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自己比我們更清楚,你喜歡的真的是顧序州嗎?”
“哥哥,我當然喜歡序州哥哥,我從5歲那年就開始喜歡他了,你不是知道的嗎?”
“你是喜歡,還是不甘心?”
姚冰清的話被堵了回去,她修長的睫毛默默垂下,許久才哽咽地發出細微的聲音:“那個女孩配不上序州哥哥,她隻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村姑。”
“我見過那姑娘,自信驕傲,勇敢善良,還有着無法理解的奇奇怪怪。顧木頭那樣的人就需要這麼一個姑娘将光引到他身上。”項豐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平常都要溫柔,眯起的眼裡好像還浮現出了秦葭甯的影子。
“小哥,你也喜歡她?”姚冰清的話讓項豐華手裡的動作一頓。
她心中那股不敢越發強烈,為什麼最疼愛自己的表哥也要為那個僅一面之緣的姑娘說話。
姚冰清深吸一口氣,故意帶着惡意說道:“她根本不懂序州哥哥的理想,拿着序州哥哥的錢,卻把他困在這間小小的飯店裡,她就是一個蛀蟲,吞噬着序州哥哥的光輝。”
“冰清,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黃嘉達不可置信地看着姚冰清,這根本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溫柔大方的姑娘。
喇叭傑臉上的驚訝轉瞬即逝,反倒露出泰然的表情,他眯起細長的桃花眼,笑道:“嫉妒真是讓人面目全非,我親愛的妹妹,你現在真是個大人了。”
“我序州哥哥,你、你聽見我剛才說的了?”
姚冰清剛想辯解,擡頭卻看到了後門那修長的身影,她對上顧序州那雙如海底般深不可測的雙眼,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這是愛蘭嫂子做的番薯黃夾,說是感謝你們這幾天幫忙。”顧序州将裝着點心的盤子放到桌前,聲音冷得像冬日裡的寒冰。
“序州哥哥,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姚冰清緊張地語無倫次。
她能感覺到序州哥哥在不高興,這還是顧序州向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時候她曾經弄壞過顧序州最喜歡的書本,打碎過顧序州最喜歡的煙台,她有次還弄丢了顧序州親手做的望遠鏡。
溫柔的序州哥哥從沒有生氣過,他總是會說“隻要你沒受傷就好,那些東西都沒有你重要”。
氣氛尴尬到極點,項豐華隻是沉默地點燃一支煙,黃嘉達嬉笑着試圖将話題轉移到剛上桌的美食上。
顯然,顧序州并沒有要跟着走的意思。
他那冰冷的聲音在死寂的氛圍裡響起,明明很輕,卻清楚地跑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冰清,困住我的從來不是她,而是這個時代這個國家。”
“算了算了,都是老朋友聊天,這麼較真幹什麼!”黃嘉達下意識攔在姚冰清面前。
顧序州面上不顯,眉頭舒展,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可身上散發的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栗。
若不是眼前坐着的,是他曾經當做親妹妹般疼愛過的姑娘,他的表情恐怕會比現在恐怖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