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澤并未提自己的失味之症,“江老闆手藝不錯,府衙上下人人愛吃,便想着請江老闆的師傅,或師兄弟到府衙任職,為大夥兒做些飯食。”
“原來如此,倒是可惜了,師傅隻有我一位弟子,我并無其他師兄弟。”江茉笑了笑,“若大人不介意,每日可派人來桃源居買飯食,我這會早早備好數目。”
不管其他,先給自己拉一波生意再說。
沈正澤面不改色,“如此便勞煩江老闆了。”
他舀了口湯含在嘴裡,菌類的鮮與雞湯的濃融成一團,面疙瘩嚼起來帶着小麥的筋道,咬破時有隐約的蔥花香。
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沈正澤隻覺每日吃桃源居的食物,都在刷新自己的味蕾。
或鮮或甜或香或酸。
江茉像是一個寶藏,永遠藏着他沒嘗過的味道。
江茉暗暗高興。
沒想到這位沈大人如此好說話,這麼容易将這筆單子給了自己。
她眉眼彎彎,親自用公筷夾了滑蛋蝦仁給沈正澤。
“大人嘗嘗這個,今兒活捉的河蝦,味道鮮着呢。”
青瓷盤裡的蝦仁蜷成粉白色的月牙,卧在嫩黃色的水炒蛋上,頂端撒的蔥花還帶着水汽。
沈正澤舌尖剛觸到蛋面,就見蛋液顫巍巍裹着蝦仁滑進喉嚨,鮮得他眉毛直跳。
蝦仁脆嫩,混着蛋液的綿密,尾端還能嘗到點姜末的辛香,整個人像泡在春天的溪流裡,清鮮得想歎氣。
正要誇贊幾句,目光落在江茉伸來的手,白皙如玉的手背多了一塊紅腫,刺目又礙眼。
不像是油點燙的。
沈正澤:“手怎麼回事?”
江茉将袖口往下拉了拉,将燙傷遮住。
“茶壺的熱水不小心燙到了,沒關系,過幾日便好了。”
沈正澤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