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帶走了季初暖,警車則帶走了我。
審訊室裡,一盞冷白的燈光照着我的臉。
臉上是來不及擦幹淨的血漬,四周都是揮散不去的腥臭味,被雨淋濕的衣服甚至還沒有幹透,我就被送來了這裡。
“怎麼回事,剛出去不到四個小時又進來了?勞改都改狗肚子裡了?你這女人模樣看着老實,怎麼不改本性,還敢做違法的事情!”
“你本就是個殺人犯,現在還敢害别人性命!如果受害者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次你就别想從裡面出去了,年紀輕輕的,自己作什麼死?”
“我沒殺人。”
我的聲音很輕,兩隻手握在一起,眼神空洞注視着前方,緩慢地為自己辯解。
“以前沒做過,以後也不會”
“不會什麼?你還狡辯?當時陸先生都在場,他看的一清二楚,難道陸先生還能冤枉你不成?”
“嗯。”
我點了點頭,聽到了審訊員在笑。
可是有什麼好笑的呢?
陸廷淵冤枉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何況我是真的沒想殺季初暖,那把手術刀捅進去的地方離心髒很遠,我隻是想為自己出口氣,不想忍氣吞聲。
我舉着手,燈光下,看得清那殘缺的兩個手掌。
“我是正當防衛。”
其實女審訊員笑不出來了,出獄前她見過我,告訴喬笙以後要遵紀守法,好好做人,那個時候的我,起碼,是健全的。
僅僅幾個小時,我成這副模樣了。
不光看起來狼狽了不少,還沒了兩個小指頭
女審訊員側目看着旁邊的男人,兩人壓低了聲音,決定詢問一下陸先生的意思。
醫院的高級病房裡,是季初暖痛哭委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