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拿餐具的手忽然一停,指尖碰到了骨碟上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餐廳裡是悅耳的音樂,周圍的餐桌上食客們在聊着天。
耳邊明明是各種各樣的聲音,我卻偏偏覺得那聲啪嗒刺耳,叫我内心一顫,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在聽到胃癌晚期四個字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半分鐘後,我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竹筷,而後輕聲開口,"原來上天是會懲罰壞人的。"
我頓了頓,"他有嚴重的胃病,自己卻不在意,現在病了也是自找的。"
隻是我從沒想過,三年未見,陸廷淵居然癌症晚期。
國内還沒根治癌症的藥,有的人即便是治好了,過些年還是會複發,失去性命。
我低着頭吃着東西,沈聿點的都是我愛吃的菜,我不能浪費這一桌子佳肴。
陸廷淵就是死了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無非就是他死了,我高高興興的活着。
坐在我對面的沈聿幫我倒了一杯清茶遞了過去,他喊了一聲喬喬,看着我快速擡頭,接過了茶杯,一飲而盡,然後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的吃着飯。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沈聿還是看清了我泛紅的眼。
他知道我和陸廷淵十年婚姻。
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就像有一年我因為手術後遺症,引起高燒四十度,病的神志不清的時候,我緊緊拉着自己的手,哽咽道。
"陸廷淵,我恨你。"
一遍又一遍。
我重複了很多次。
有愛才會有恨,我雖然嘴上不說,但我根本沒有放下過陸廷淵,就像此刻,我嘴上說是上天懲罰壞人,但還是悄悄紅了眼。
沈聿主動提起陸廷淵的事情,不是為了看我傷心。
我有心結,如果等陸廷淵死後我才知道這件事情,那我後半生,絕不會過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