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棉簽的手忽然頓住了,擡頭看向裴惜。
“你不怪他嗎?是他害的你受傷。”
裴惜歪着頭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奶聲奶氣的說道,“不怪,因為那個叔叔是顧叔叔的好兄弟,那也是阿姨的好朋友,我不舍得讓阿姨為了我傷心為難,也不想看到你們吵架,這樣不好。”
我聽着他的話,不知道為何,眼眶驟然有些發酸的厲害。
就連裴惜這個小孩子都知道心疼,不忍讓我難過,那個在一起多年的男人,卻頻頻為了向婉言給我難堪,任由幫助别人來污蔑我。
顧淵川隻是看不慣我旁邊有其他男人,就像是一直屬于自己的歸屬物,突然不在是他的了,這才慌了。
可他忘了,我從來就不屬于任何人,也不是他随便給我安排個盒子,我就要按照他的心意鑽進去。
我是人,不是個任由别人随意擺布的娃娃,有思想,有血有肉的人。
還沒等我說些什麼,裴惜稚嫩的童音又再一次的響起。
“阿姨,你别怪顧叔叔了,剛才他當着那麼多年質問你,應該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受人蒙蔽,挑唆了。”
我瞬間愣住了,皺着眉問道,“”你怎麼知道顧叔叔是被人蒙蔽了啊?從哪裡看出來的?”
裴惜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當然是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壞阿姨,還有站在地上的那個壞叔叔,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
“你不喜歡他們?”
這就讓我有些詫異了,向婉言一向就喜歡裝柔弱,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很會讨小孩子的喜歡,就連跟我同父同母的弟弟都特别喜歡她,不喜歡我這個姐姐。
可見,向婉言騙哄小孩子的手段多厲害。
而裴惜居然不喜歡。
裴惜擡眸看向我,認真道,“她欺負漂亮阿姨,我就不喜歡她。”
淡淡的一句無心之言,卻讓我内心泛起了不小的漣漪。
我忽然想起來裴惜借口上去洗手間,實際上是搬救兵,讓裴郁禮來幫忙。
如果沒有那視頻,恐怕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惜,謝謝你跟裴先生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我恐怕當時沒什麼好果子吃。”
我目光柔和的摸了摸裴惜的小腦袋,裴郁禮站在旁邊,斜靠在牆壁上,目光含笑的看着我們。
漣漪的眸子中好似有一層重重的濃墨,讓人看不清任何情緒。
“沒事,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不必介懷。”
他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倒是我跟裴惜連累了你,把你們夫妻關系弄成這個樣子,我真的才要跟你說對不起了。”
聽聞,我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淡淡的說道。
“裴先生好像高估了我在顧淵川心裡的地位,剛才你也看到了,本來我就已經有離婚的打算,隻不過這次是他先提出的罷了。”
裴郁禮的眸色漸深,狀似不經意間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