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淮也沉默了，他的氣息似乎也投向了那個方向，仔細地分辨着。
“不知道。”過了幾秒，他才開口，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更危險的陷阱。這裡的任何異常，都不能掉以輕心。”
聶槡漁盯着那點微弱的橙黃色光芒，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在這片隻有陰冷和黑暗的地方，任何一點不尋常的光亮都足以讓人神經緊繃。
“過去看看嗎？”她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側頭看向身旁的裴書淮，雖然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她知道他在那裡。
裴書淮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氣息在聶槡漁的感知中變得更加銳利，像是在極力分辨那光芒的來源和性質。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滞了，隻有那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黏膩地面的“噗嗤”聲提醒着他們身處的險境。
“太反常了。”裴書淮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這種地方出現這種光，要麼是誘餌，要麼”
“要麼是什麼？”聶槡漁追問，手心不自覺地滲出冷汗。
“要麼是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留下的痕迹。”裴書淮的聲音帶着一種罕見的凝重，“不管是哪種，都意味着極大的危險。”
聶槡漁沉默了。她能感覺到裴書淮話語中的謹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在這個鬼地方，任何看似希望的東西，都可能包裹着緻命的毒藥。
“那我們怎麼辦？”她有些茫然地問，“繞開它嗎？”
裴書淮的氣息微微波動了一下，似乎也在猶豫。“繞開，我們可能會迷失得更深。靠近，我們可能會直接撞上未知的危險。”
聶槡漁的心沉甸甸的。前進是險境，後退是迷途，似乎無論怎麼選，都沒有絕對安全的道路。
她再次看向那點微弱的光，它在扭曲的樹影間搖曳，像一個遙遠而模糊的指引。
“我想去看看。”聶槡漁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總得選一條路。一直待在這裡，或者漫無目的地亂走，結果可能更糟。”
裴書淮沒有立刻回應，聶槡漁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帶着審視。
“你确定？”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現在狀态很差，而且那個方向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我知道。”聶槡漁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邊可能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或者線索。而且，你不是說，這片界域的力量可能幫我融合體内的本源嗎？也許靠近那光芒，會有什麼變化。”
她能感覺到體内的冰寒力量似乎對那光芒也産生了一絲微弱的反應，不像之前對血腥氣那樣躁動，而是一種更加複雜難辨的牽引。
裴書淮沉默了幾秒。“好吧。”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但你要記住，一旦發現不對，立刻退回來，不要猶豫。”
“嗯。”聶槡漁應了一聲，心裡稍微松了口氣，但更多的還是緊張。
“收斂好你的力量，特别是那股寒氣。”裴書淮再次叮囑，“盡量不要引起任何東西的注意。”
聶槡漁依言照做，努力将體内的兩股力量都壓制到最低限度，隻留下必要的感知。
她再次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朝着那點微弱的橙黃色光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動過去。
腳下的黏稠物似乎更加濕滑，空氣中的血腥味也随着他們的靠近而變得濃郁了一些。
周圍的窺視感似乎也更加強烈，仿佛有什麼東西被他們驚動了，正在暗處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