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哲滿是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瞪着鏡子裡的他，父子倆的身影映在鏡子裡，如出一轍的狼狽髒污。
不隻是他們，鏡子是髒的，地面是髒的，做飯的桌子，爐子，床褥一切都是髒的，莫天哲不會收拾房間，也不會做飯，才短短幾天，這個房間早已經面目全非。
甚至空氣中還彌漫着尿騷味，那是莫書文半夜不想去廁所，在牆角尿尿留下的難聞氣味。
莫天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衣服皺巴巴的，膝蓋上和手肘處已經磨破，頭發亂七八糟，整個人早就沒了往日的體面和斯文，看起來像逃荒而來的叫花子。
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最後狠狠一拳打碎了鏡子！
莫書文吓得尖叫起來，很快就有别的老師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哄孩子，一個勸莫天哲。
莫天哲看着窩在女老師懷裡瑟瑟發抖，哭得可憐兮兮的莫書文，忽然想到什麼，笑了。
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的他仿佛還是往日那個風度翩翩的莫老師，他客氣地把來勸和的兩位老師請了出去。
等人一走，他蹲下來，用袖子擦幹淨莫書文的臉，溫和地開口：“書文，好孩子，你去找苒苒吧，你還這麼小，裝裝可憐哭一哭，她就會心軟了。”
“你要記住，她是我們父子倆的，誰都不能搶走！”
——
“端哥！”
車子停在七号公館外面，小七從車上下來，看着面前的大别墅，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叫住霍端，一臉忐忑不安：“我、我們沒來過這麼豪華的地方，一會兒要是說錯話怎麼辦？會不會給苒姐丢臉？”
四個男人裡，就屬霍端最淡定。
他好像對面前的大别墅已經司空見慣，就連杜詠梅都豔羨且好奇地四處打量，他的眼神卻跟看着他以前那個破院子時沒什麼兩樣。
甚至他在看自己現在新建的小洋樓時的表情，都比現在要激動。
霍端看着正在和管家說話盛苒苒，表情淡漠地回了小七一句：“不都是幾塊磚堆起來的，有什麼區别？”
小七：“”
好像也是。
但磚和磚也有區别吧，他還是慫。
霍端見盛苒苒轉身往回走來，而身邊三人一副慫慫的樣子，他皺了皺眉，下意識想一人踹一腳。
腳都擡起來了，忽然想起他們仨的衣服都是盛苒苒仔細熨燙過的，就是為了今天的事，遂收回腳，面無表情地叮囑道：“怕說錯話就閉嘴做事，一切聽你們苒姐的，她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又說：“進去之後眼睛不要亂看，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給她丢人，聽見沒有？”
三人異口同聲道：“聽見了！”
盛苒苒快步走過來，好笑地看了霍端一眼，“幹什麼呢你，訓他們跟訓小兵似的。”
霍端：“教教他們規矩。”
“教完了吧？教完了跟我進去。梅姐，你跟我走前面，小七小九跟在我們後面，霍端你和大山走最後。”
由盛苒苒和杜詠梅走在前面，餘下四人各自捧着包裝精美的雕花木盒，走進七号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