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遇試圖抓住他的腳踝問清楚。
男人轉身扔了一件衣服給他。
“有抓我的精力，不如趕緊回去看看你的爺爺奶奶。”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顧懷遇一片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他奮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用一隻手将那件衣服罩在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但顧懷遇硬是咬牙挺住。
他掏出手機，給爺爺撥打了視頻電話。
鏡頭倒映出他蒼白的臉和通紅的眼，還有血污與青紫的淤青，狼狽得不像人。
顧懷遇下意識理了理儀容。
他不希望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奶奶為自己擔心難過。
等待接通的半分鐘，漫長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顧爺爺憔悴的臉出現在了屏幕裡。
祖孫倆對視的那一刻，誰都沒能說出話來，反而是不約而同地掉下了眼淚。
顧懷遇連忙擦了擦眼淚，強打起精神語氣活潑地叫了一聲爺爺：“幹嘛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顧爺爺張了張嘴，聲若遊絲地說：“娃兒，聽爺爺的，不要再調查你爸媽的案子咯！爺爺隻希望你能，你能幸福”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瞳孔也逐漸渙散。
顧懷遇瞪大了眼睛，撕心裂肺地喊着爺爺，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爺爺倒在屏幕對面。
手機從老人家的手裡掉落，鏡頭轉了幾圈。
顧懷遇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沾了辣椒水的鈍刀反複切割，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他咬了咬牙，不顧身上的疼痛，加快了飛奔回家的腳步。
終于，爺爺奶奶居住的小平房出現在了顧懷遇的視線。
“爺爺！奶奶！”
顧懷遇沖了進去，高聲喊叫着自己還在世上的親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走進卧室，倒在地上的顧爺爺，懸挂在房梁上的顧奶奶，赫然刺痛了他的雙眼！
“不！不要這樣！爺爺！奶奶！”
顧爺爺的臉色蒼白，手邊是還亮着屏的手機，和沒來得及吃的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