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騙了,我朝着指引一路向前,最後還是回到了石屋之前。也不能說是被騙了,或許那個霧中的影子隻是我自己的臆想。
門虛掩着沒有關上,劉陽和孔小瑜依舊是下落不明,但是屋中卻出現了許多泥腳印,它們通往張菲休息的卧室裡。我感到不妙,等我推開門,屋内早已變得淩亂不堪,床上沒有看到張菲的影子。
我心中某個地方似乎丢了一塊,我久久不能忘記臨走時她看我的那個眼神。她的哀求,她的恐懼我應該陪在她身邊的。
“阿澤”
是張菲的聲音,她還在這個房間裡,但是眼下無論如何苦苦尋覓都無法找到她。突然一滴液體滴落我的額頭,我伸手沾了一點,鮮紅的顔色讓我的心跳停頓了一下。
是血,我擡頭往上看,卻看一朵盛開的鮮紅之花。中間的花蕊是我熟悉的人,她的五官依舊是那麼精緻,隻是失血過多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卻又讓她增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我跪倒在地掩面痛哭,我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隻是一個夢。
張菲被人用蠻力撕碎,她的四肢張開,皮膚血肉也是被拉扯到了極緻。她的身體以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狀态彎曲着,腦袋向前,散落的頭發沾着細小的碎肉。
她還留有一口氣,眼睑挂着清澈的液體,她看着我笑了,然後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她死了,以一種十分荒謬的方式死在我的面前。
這已經是非人力所為,在我出去的這麼短的時間内,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不,或許這就是人力所為,這裡生活的都是一群瘋子,他們這是在舉行某種瘋狂的儀式。
石屋的木門傳來“吱呀”一聲動靜,我像瘋了一般沖了出去,是他們,是那幫瘋子,他們回來了。
我要為張菲報仇,仇恨的意志填滿了我的大腦,我撿起地上一根斷開的木棍沖了出去。可是進來的人讓我踩了個急刹車,是劉陽,他背着孔小瑜回來了。
他臉上滿是物資,身上也是多處受傷,他背上的孔小瑜慘狀更甚,因為她隻剩下半截身子了。
“劉隊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我與他們保持着距離沒有接近,劉陽空洞的眼神裡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他似乎是強撐着身體,看到是我的那一刻終于支撐不住摔倒在地。兩行清淚從他眼眶中流了出來,伸手将孔小瑜的半身死死抱住,用最後一點力氣對我說道:“跑!”
說完,我看到他脖子處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密密麻麻的像是個人字。孔小瑜暴露出來的皮膚也是如此,隻是她不再是往日那種白皙,取而代之的是偏紅的褐色。
“咚,咚,咚。”
劉陽睜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已經沒了生氣,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不一會,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永遠忘不了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