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最後一節樓梯，我終于回到了地面上，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開來。
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本以為這輩子可能再也無法重見天日，本以為就此會爛在地底裡。
我抹了抹眼淚，事後想起，其實也并非那麼兇險，隻能說自己的運氣夠好，一直都得到了幫助。
出口的地方果然像是個地窖模樣，周圍雜草叢生，如果不是特意來尋找，也不會那麼輕易找到。
天空烏雲密布下着小雨，梁醫生站在一處空地上，他擡頭看天，雨滴穿過他的身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能是重見天日的喜悅，雙腿的無力竟然消解了許多，我走到梁醫生的身旁問道。
“你不是鬼嗎，現在這樣子應該是白天，你難道不怕灰飛煙滅嗎？”
“不知道，也沒有人能證明鬼在白天不可以自由行動吧，我沒感覺到有任何異樣。”
梁醫生的回答也是我所想的，來到這裡之前我是根本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世界上不乏有遭遇靈異事件的人，但是真能驗證有鬼的，卻是沒有。
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我不禁想起那一幕，在那個破敗華麗的房間裡，在閃電劃破天空時一閃而過的熟悉臉龐。
孔小瑜，她在那裡，她似乎才是一切的中心，隻要找到她，那麼一切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根據我同伴的描述，這裡應該是村子東邊，這邊好像沒什麼人來。”
聞言，梁醫生也點頭道:“嗯，這裡一直以來都是荒郊野嶺，我還活着的時候這邊就沒有被開發過。”
我正想要說些什麼，一股熟悉的感覺席卷全身，我強忍着惡心沒讓自己吐出來。
“怎麼了？”梁醫生看到我如此反應，疑惑的問道。
這是死亡輪回的感覺，在地底下除了接近那個圖騰以外，就屬地面上在村子裡有這種感覺了。
為什麼隻有村子這個範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裡面的所有人都是籠中鳥。
我将我之前在村子裡的種種遭遇都述說給他，後者咂了咂嘴，驚訝的表示。
“還有這種詭異的事情？這”
我沒有開口，想聽聽他的分析，梁醫生沉思片刻後說道。
“地底困着的是死去的亡魂，地上困着的是活着的生命，一陰一陽的禁锢，似乎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所設立的條件。”
“條件？”
“嗯，死人不能養生，活人不能死去，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永生嗎？”
對啊，無限輪回重複的那一天，誰都無法逃脫，隻有前往地下世界才能擺布這個規則。
而逃離了這個規則卻會掉入另外一個規則，在地下人被殺就會死，但是死後也不能逃出來，某種意義上也被禁锢着。
等等，那梁醫生為什麼能來到地面，他不也是衆多亡靈之一嗎？
後者也反應了過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們四目相對了許久，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你該不會是沒死透吧？”我胡言亂語道。
梁醫生好像也在懷疑自己到底死沒死，他不自信的說:“啊？我沒死嗎？可是我這樣子明明已經是鬼魂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