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仿佛又看見那個雨夜,父親蹲在玄關最後一次為她系鞋帶。
男人粗糙的手指在鞋帶上打了個死結,就像他眉間化不開的愁緒。
“晴晴要照顧好媽媽。”
父親的聲音混着雨聲傳來,“爸爸去賺醫藥費,很快回來。”
那個“很快”,一等就是三年。
至今,生死不明。
一千多個日夜,媽媽靠着透析維持生命,而她哪怕拼盡一切努力,也隻能眼睜睜看着那個溫柔的女人一點點枯萎。
“買。”
這個字從蘇晚晴牙縫裡擠出來,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評估師愣住了:“您确定?這價格,其實我建議您可以等一等”
“我說買!現在!立刻!不管多少錢我都買!”
蘇晚晴的聲音突然拔高,尾音帶着一絲顫抖。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像是透過那支藥劑看到了什麼。
六百二十五萬算什麼?
她不在乎價格翻了多少倍,不在乎這筆錢能買多少豪宅奢侈品。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病床上媽媽日漸消瘦的臉,和爸爸臨走時那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這是救媽媽的命,是爸爸失蹤前都沒能完成的心願。
現在她終于能救媽媽了,終于不用再看着那些冰冷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哪怕要她傾家蕩産,哪怕要她賣血賣腎,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甯願用這些錢換父親系鞋帶時擡頭的那個微笑。
如果命運能交易,她願意典當自己的壽命換媽媽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
親情,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