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端起酒杯，沒有喝，目光轉向蘇晚晴。
那雙褪去神性光芒、隻剩下疲憊和算計的金色瞳孔裡，帶着一種複雜難明的情緒。
“蘇晚晴，我們聊聊吧，就聊幾句。”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反而透着一股疲憊的自語。
“說真的，一開始，我覺得你挺特别。”
“父親死了，母親病重…可你偏偏硬氣得像塊頑石，在泥坑裡也要挺直脊梁。那股勁兒…少見。”
他輕笑一聲，帶着嘲弄：“我身邊不缺女人，乖巧的、讨好的，比比皆是。”
“可偏偏是你這種…清冷，倔強，對我不假辭色，像朵沾着露水的白薔薇，反而讓我更想親手把你踩進泥裡，看你求饒！”
他晃着杯中的酒，目光虛焦，仿佛真的在回憶。
“蘇晚晴，你知道嗎？我看着你拖着你契約那個破骷髅，還一臉傲氣地拒絕我…又蠢，又新鮮。”
“可沒關系你的‘好閨蜜’溫憐，那個像野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的賤貨，她早就把你們那點廉價的‘姐妹情深’賤價賣給我了！她知道你軟肋在哪裡——你那半死不活的老娘！”
“我提前算死了你缺錢，算死了你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接開荒賺錢，我更是用‘神之瞳’算死了悲鳴巢穴的危險。”
“所以，我讓劉芸去逼你接副本任務賺錢交醫藥費；再讓林月找人組隊坑你。”
“你果然上鈎了，一頭紮進我為你精心準備的墳墓。我隻想看看，等你在死靈堆裡絕望掙紮，親身體會到我的意志可以随意左右你生死的時刻，你那身可笑的硬氣會怎樣崩碎！我要你爬過來，哭着舔我的鞋底求我饒命！”
“可我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你召喚出來的這塊骨頭渣子！”
“僅僅一個副本啊一個副本之後，這個f級的垃圾骷髅，就成長為了能在c級怪物？！我的絕殺死局，反倒成了它的登天梯？！”
“我派吳泾去抓你媽，怕我的神之瞳也看到了你們會在醫院碰面，我仍想着他一個專克亡靈的c級伏魔羅漢，對付你那骷髅還不是手拿把掐？”
“可結果，林家兄妹，李耀陽、吳泾、李詭…全死了！”
他踉跄一步，胸膛劇烈起伏，金色的符文在他皮膚上閃爍得近乎狂暴，顯露出内心的不平靜。
“承認，我失算了。”
“不過，我更不甘心！”
他猛地擡頭，眼底的金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熾盛。
“如果我能再強一點！b級！不，隻要c級！我的神之瞳就能洞穿更遠的未來，捕捉到這個骷髅帶來的驚天變數！”
“到時時候，我就能布下十死無生的天羅地網，把你和它一起，徹底按死在臭水溝裡，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