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拿起鞭子,輕輕在牛屁股上抽了一下。
“駕!”
牛車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
王亮從兜裡掏出一包嶄新的大前門香煙,抽出一根遞給趕車的漢子。
“大叔,抽根煙。怎麼稱呼您?”
漢子愣了一下,看了看王亮,又看了看那包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俺叫劉井權,是蛤蟆塘的村會計。”
劉井權點燃了煙,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圈。
那煙似乎打開了劉井權的話匣子。
他吧嗒抽了一口,看着前方坑窪不平的土路,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是第五批了。”
“算上你們五個,咱們蛤蟆塘大隊,前前後後一共來了二十六個城裡娃。”
“日子嘛,肯定不如城裡舒坦。”
“不過咱這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後面有大黑山,前面是蛤蟆河,餓是餓不死的。”
“野菜、蘑菇、江裡的魚蝦,運氣好還能套着兔子、狍子啥的,比純種地的屯子,活泛不少。”
劉井權吐了個煙圈,聲音帶着一種過來人的滄桑。
“一年到頭,真正忙活下地,也就那麼三四個月。”
“剩下大半年,地裡沒活兒,你們愛咋咋地。”
“隻要不偷雞摸狗,不惹是生非,村裡沒人管你們閑事。”
聽到這話,車上幾個原本還愁眉苦臉的知青,臉色都緩和了不少。
何雨水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下來,要是這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讀書了。
在她心裡,一直期盼着哪天恢複高考,她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就連一直黑着臉的棒梗,嘴角似乎也不那麼緊繃了。
一年隻幹三分之一的活?還能打獵摸魚?聽起來似乎沒那麼糟。
王亮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劉井權的神色,在他話音稍落時,恰到好處地開口問道:“劉會計,那我們來了之後,村裡具體咋安排?吃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