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一個人也确實不敢往那深山老林裡鑽。”
“萬一碰上個什麼野物。我一個女人家可對付不了。”
“到時候。”
“咱們一家老小。就天天啃那幹剌剌的苞米面餅子。”
“誰也别想再嘗到一口菜葉子了。”
賈張氏的哭聲戛然而止,從地上骨碌一下爬了起來。
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顯然是在琢磨着七嫂子話裡的意思,也是在飛快盤算着新的對策。
這幾天跟着上山,賈張氏确實吃了不少苦頭,可是這個季節,東北山上的野菜也太豐富了,什麼刺老芽、荠荠菜、蕨菜、山苞米,簡直比四九城的蔬菜香太多了。
真要天天幹啃那拉嗓子的苞米面,她這從京城養出來的金貴身子可受不了。
忽然,賈張氏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王亮。
這幾天她路過半山坡。
總能看見王亮悠哉遊哉地在那兒放牛。
那頭牛慢悠悠地啃着青草。
王亮則要麼躺在草地上曬太陽,要麼靠着樹幹眯一會兒。
最可氣的是,他還經常從兜裡掏出吃的。
有時候是幹豆腐卷大蔥,有時候是油汪汪的醬牛肉。
那香味兒,順着風飄過來,饞得她直流口水。
一個主意,悄悄在她心頭盤踞起來。
她湊到七嫂子跟前,壓低了聲音。
“鳳豔啊。”
“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呗。”
七嫂子心裡咯噔一下。
這老虔婆又憋着什麼壞呢。
“嬸子。啥事兒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