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曲大波油光光的嘴上。
“曲大波，你們四隊這是幹什麼呢？”
“大半夜又是槍聲又是吵鬧，現在倒好，青天白日的，就聚衆在這兒私分集體财産了？”
李有田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股官腔特有的威壓。
他身後，生産隊長韓富強闆着臉，接了話茬：“就是，大波，按規矩，這山上的野物，尤其是這麼大的野豬，那都得是公社的。”
“你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給分了，不合規矩吧？”
會計劉井權扶了扶他的破眼鏡，慢條斯理地補充：“是啊，曲隊長，這肉，按理說應該上報大隊，由大隊統一分配，或者折算成工分，這賬目才能清楚。”
賈張氏一看滿桌子的肉，也當即就炸了毛。
她一個箭步沖到最前面，指着滿桌的殘羹剩菜，還有王亮腳邊那幾塊肉，唾沫星子噴得老遠。
“肉！這麼多肉！”
“好啊你們，一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就不管我們家死活了？”
她又轉向王亮，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王亮，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老婆子我前兩天還幫你看着牛呢，你倒好，有肉吃，連個屁都不放，就想着自己快活？”
棒梗則在賈張氏身後，眼睛放光地盯着桌上的肉骨頭，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