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笑而不語，又遞給七嫂子一塊剛烤好的排骨。
七嫂子顧不上說話，張口就啃。油脂順着她的指縫流下，她也毫不在意。
吃完最後一塊肉，七嫂子活動活動筋骨，眼中竟閃爍着難得的精氣神。
“今兒這頓，吃得真過瘾。”
她揮舞着鐮刀，轉向山坡上茂密的野菜。她動作利索，刀刀到位，不一會兒就收割了一大把。
“好久沒這麼有勁了。”
王亮蹲在一旁，看着七嫂子忙碌的身影，腦子裡轉着細算盤。他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一筐筐鮮嫩的野菜上。
“嫂子，今天多采些。”
他站起身，走到七嫂子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回頭我拿去國營飯店賣些錢，給你買好吃的。”
七嫂子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腰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搖搖頭，看向王亮。
“王亮，你想得太簡單了。”
她歎了口氣，解釋道：“這野菜多的是，供社那家小飯店，附近就那幾個城裡來上班的，他們也就偶爾蘸醬吃點新鮮的，對野菜需求量很小。”
“你拿這麼多去，人家根本不會要。”
她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與經驗。
王亮并不氣餒，反而眼睛一亮。
“不一定非得賣給興隆公社的小飯店。”
他信心滿滿地說：“我可以去縣裡的飯店試試。而且不一定非賣給國營飯店，賣給單位食堂也行啊。這不算搞小生意，頂多算副業。”
七嫂子停下手，疑惑地看着他。她心裡其實并不看好這事，但又不忍心澆滅王亮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