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東一行人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剛從國營飯店那高高的門檻裡退出來，就被一道細弱的聲音叫住。
“幾位同志，請留步。”
趙衛東回頭，隻見一個穿着飯店服務員那身的确良白褂子的中年女人，正站在不遠處的牆角下，朝他們招手。
那女人正是趙秀芝。
她一張瓜子臉，眉眼間帶着幾分精明，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上次被王亮那小子當衆落了面子，還得低聲下氣道歉，這口氣趙秀芝可一直憋在心裡。
今天一聽這群人也是蛤蟆塘大隊的，她心裡那點不忿立刻活泛起來。
趙衛東見是飯店裡的人，他以為是李經理回心轉意，派人來追他們了。
“怎麼着？”
趙衛東清了清嗓子，拿捏着腔調。
“想通了？要收我們的野菜了？”
他斜睨着趙秀芝，一副“我就知道你們會後悔”的得意神情。
趙秀芝差點沒被他這副蠢樣給氣樂了。
要不是為了給王亮添堵，她真想扭頭就走，懶得跟這種拎不清的貨色多費一句口舌。
她強壓下心頭的鄙夷，臉上擠出一絲假笑。
“同志，你們誤會了。”
“我們李經理那是跟王亮簽了獨家協議的，飯店隻收他送來的野菜。”
“除非”
趙秀芝故意頓了頓，吊足了他們的胃口。
“除非王亮那邊供不上貨，或者他送來的野菜出了什麼大問題，飯店才有可能考慮收别人的。”
這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
趙衛東臉上的得意僵住了，眉頭緊鎖。
“獨家協議？”
他身後的幾個知青也面面相觑，顯然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