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近年來遼東頗不安甯,戰場上刀劍無眼。
更何況賈家作為四王八公之一,在軍中頗有能量,賈珍想要殺賈琛的話,軍中會有無數人想要砍下賈琛的腦袋親手為賈珍送上。
别說立功了,就是或者回來,也已經是天大的福氣。
不過不管怎麼說,僅這一篇日記。
她不希望這個叫賈琛的人死了。
甚至還有着極強的好奇心,和憐憫。
雖然有些登徒子的話,但這畢竟是人家私人的本子。
自己是偷看。
而且,賈琛也和她是一樣被欺負的可憐人。
她忍不住暗暗為賈琛祈福幾句。
她真的想看看這人。
甯國府,尤氏斜倚在黃花梨雕花榻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一卷泛黃賬冊,窗外雪光映得她眉眼愈發清冷。
今日賈珍又宿外未歸,她早已習慣這般冷清,隻是近來總覺府中暗流湧動。
卻突然見從夾縫中看見一冊書本,封皮上赫然寫着《賈琛日記》。
她本不欲窺探,可那“賈琛”二字卻叫她心頭一跳——前些日子莊子上遞來消息,說一個叫賈琛的遠親被賈珍發配去了遼東,言語間頗多蹊跷。
尤氏屏退下人,鬼使神差地翻開簿子,卻見墨迹如活物般遊走,漸漸浮現幾行字:
【賈琛日記-尤氏副本】
“荒唐!”尤氏險些将簿子摔在地上,可目光掃過“賈珍”“秦可卿”幾字時,指尖卻猛地攥緊。
“明明我才是甯國府的大夫人,賈珍心心念念的居然是一個未過門的兒媳婦?”
尤氏心中雖不願相信,可想起賈珍往日做派,心中卻已經信了一大半。
更不用說,賈珍前些日子去秦家提親後,回來的模樣,更是要比自己嫁入賈家時,還要高興一萬倍。
她強壓着心悸讀下去,越讀越覺渾身發冷。
賈珍居然想要與兒媳苟且,還逼迫賈琛孤身赴遼東,甚至還有可能想法子加害。
這種事情,由賈家長房、族長,甯國公之後做出來像話嗎?
尤氏心中大為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