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賈珍放下茶杯，聲音溫和了幾分。
“正巧，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賈蓉也到了婚娶之齡。
前些日子我與夫人閑談，都覺得令愛與我家賈蓉頗為相配。”
“賈蓉雖無大才，但畢竟是甯國府嫡孫，日後前程無憂。”
“若兩家結親，秦大人在京中也多個照應。”
話雖好聽，可話中暗藏威脅之意，秦業如何聽不出來？
“賈大人擡舉了，隻是甯國府家大業大，小女資質平庸，恐難擔當甯國府媳婦重任。”
秦業試探着委婉拒絕。
那甯國府家大業大，裡面的門門道道多着呢。
把小女送進去，不是送到火坑裡去嗎？
更何況，這賈家一門雙國公名頭雖大。
但到了這一代，名氣已經被現在的小輩們耗盡了！
即便他在工部當中，也對甯國府的珍大爺，榮國府的赦大爺有所耳聞。
那可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賈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卻稍縱即逝，換上一副關切模樣：
“秦大人多慮了。我那小兒賈蓉并非苛刻之人，更何況，甯國府雖然富庶，但不如西府那邊，人丁不旺，沒有多少規矩的。”
“令愛嫁過來隻享福的份，何來擔當之說？”
他頓了頓，語氣忽轉，“我聽聞工部明年要着手京察，重新整編，秦大人這營繕郎中的位子怕是不太穩當啊。”
秦業心頭劇震，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賈珍這是明擺着威脅了！
他強壓心中驚恐，擠出一絲笑容：“族長說笑了，朝中職司調整乃是常事，老朽自诩清白為官，何懼之有？”
“是啊，常事。”
賈珍輕撫袖口，不緊不慢地說道，“隻是如今，秦業大人已經年過五十了吧？身體可還康健？”
“今年那京察的規矩，似乎有意是要讓大齡者先退呢。”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業一眼。
雖然在古代，沒有多少歲就退休的規則。
為官者，一直擔任到七十歲的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