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賈母的咳嗽聲,把賈珍從雲裡霧裡拽了回來。
他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瞧見那太監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心知不妙,連忙磕頭如搗蒜:
“臣臣賈珍,代族人賈琛,謝主隆恩!”
聲音都變了調,帶着哭腔,旁人還以為他是激動的。
那太監冷哼一聲,倒也沒有過多為難,把聖旨往賈珍手裡一塞,皮笑肉不笑地說:
“賈族長,您家可真是出了位了不得的人物啊!這往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這話聽着像是道喜,可賈珍卻覺得比罵他還難受。
賈珍雙手顫抖着接過聖旨,入手沉甸甸的。
他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應付道:“公公說笑了,都是托了皇上的恩賜,祖宗保佑。”
心裡卻把賈琛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這潑天的富貴,砸誰頭上不好,偏偏砸到那小兔崽子頭上!
他賈珍辛辛苦苦,在甯國府作威作福這麼些年。
到頭來,還不如一個被他發配邊疆的野種?
這他娘的算怎麼回事!
賈珍心中驚懼不已
他心裡卻已經徹底亂了套。
如果這聖旨上的“賈琛”,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賈琛”
那麼自己逼迫他前往遼東的事情
一旁的賈母見賈珍愣在那裡,半晌沒個動靜,臉色也難看得緊,心裡便有些不悅。這老太太也是個人精,心想這潑天的富貴砸下來,正常人早樂瘋了,賈珍這副死樣子,莫不是有什麼貓膩?
她也不點破,隻是給賈赦使了個眼色。
賈赦立刻會意,笑眯眯地走到那傳旨太監身邊,悄悄拉到一旁。
塞了幾張大額銀票過去,好言好語地把人給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