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趕緊欠身:“不敢當,侯爺您慢着來,奴才就在這兒候着。”
心裡卻嘀咕,這位侯爺看着煞氣重,說話倒還算客氣。
隻是這“收拾”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這簡陋的屋子,能收拾出什麼來?
賈琛确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去遼東時,孑然一身;回來,也不過是添了些風霜。
他走到牆角,那裡靠着他唯一的“行李”——一個磨得發亮的皮質行囊,鼓囊囊的,裝着幾件換洗衣物和一些零碎。
“就這些。”他拎起行囊,掂了掂,随手扔在床上。
目光又落到卸下的铠甲和畫戟。
“不必。”賈琛幹脆利落地拒絕。
很快,他換上了一身半舊的青布直裰。
雖然料子普通,但穿在他身上,那股子軍旅生涯錘煉出的挺拔身形,依然掩蓋不住。
沒了铠甲的遮蔽,那冷冽的氣質反而更突出了幾分,像一把出了鞘的刀,隻是暫時收斂了鋒芒。
嬷嬷一直垂着眼,直到賈琛收拾停當,才又擡起頭,臉上堆着笑:“侯爺,轎子就在外頭巷口等着呢。請侯爺移步上轎?”
賈琛看了看外面,又回頭瞥了一眼角落裡那堆鐵甲。
“不必坐轎。”
“哎?”嬷嬷愣了一下,這跟預想的不一樣啊。
“侯爺,這老太太特意吩咐備了暖轎,說您一路風塵仆仆,坐轎舒服些,也好歇歇腳”
她心裡直犯嘀咕,這位爺怎麼不按常理來?
“心意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