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點了一大桌外賣,天南地北的聊八卦,聊着聊着乃夏就很惆怅,一直說塗桃家裡出事的時候,自己手頭沒有太多錢,也沒能給她太大的幫助,身為朋友,覺得很羞愧。
“桃桃,你媽媽身體還好吧?”
“還是老樣子,腦溢血嘛,多少都會有後遺症的。”
塗桃笑了笑,“身體好很多了,隻是情緒不太穩定。”
“那就好,那就好。”
乃夏喝了點酒,嘟嘟囔囔的,“這兩年我都不太敢跟你聊家裡的事,就怕會讓你傷心難過,但是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已經走出來了,你現在的狀态非常非常好。”
是嗎?
記得當初最困難的時候,所有的親戚都借遍了,什麼理由都有,但隻有一個意思。
沒錢。
她甚至都哭不出來,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不敢死,又活不下去。
塗桃其實能夠猜到那些昔日的同學會在背後議論她什麼,但她不在乎,現在無論如何,比起她茫然無措拿着大把的醫療賬單,被醫生嚴肅告知如果再交不上醫藥費,就隻能停止給宋佩知治療的時候,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人隻有活着,才能想其他事。
早上塗桃起了個大早,把乃夏送去高鐵站後,本想回來補個回籠覺,卻在半路上接到了領導的電話,委婉的問她腿恢複的怎麼樣了。
她聽出話裡的弦外之音,直截了當的說:“現在還好,短距離行走不耽誤,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領導猶猶豫豫,半天才開口:“你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和小徐一起跑一趟,那邊有個本地引進的大項目封頂,今天人都派出去了,就剩小徐一個了,她來的時間短,我怕她一個人出什麼岔子。”
這種場合都會有大人物在場,徐令令還處于半實習期,一個人手忙腳亂的,确實容易出岔子。
塗桃隻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那行,您把地點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領導松了口氣,連聲說辛苦。
塗桃回去收拾了背包,打車趕往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