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塗江河在世的時候，塗江海經常到家裡借錢，有時幾千，有時幾萬，最多的那次，是因為家裡要買房子。
這些錢塗江河沒要過，她也沒想過，但希望他能看在以前的份上，對奶奶好點。
聽她這麼說，塗江海忽然就笑了出來，“人都死了，哪來的賬，虧你還是個大學生，人死賬清的道理你不懂嗎？”
“你那天不是很神氣嗎？說會想辦法把老太太弄出去嗎？現在怎麼反過來求我了？”
塗桃張了張嘴，才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小叔，那天是我不對，可奶奶”
“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塗江海說完，直接挂斷電話。
電話裡傳來嘟嘟忙音，她蹲在地上，半天才抹掉眼淚站起來，手撐着路燈柱，等到剛開始那段眩暈感消失，才慢慢往前走。
平複好心情，才打車回家。
沒想到進門就看見梁峥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塗桃一驚，莫名有些心虛，幹巴巴地說了句，“我還以為你要很晚才回來。”
“沒什麼意思，就提前回來了。”
梁峥頭也不擡，“去哪了？”
“臨時有點工作。”
她故作平淡的放下包換鞋，“你不是都聽到了。”
梁峥站起身，不急不慌走過來，倚在旁邊的櫃子上，直接截去了她的道路。
他剛洗了澡，身上有股沐浴露的清香，靠過來的時候，無形的壓力緩緩逼近。
“剛才沒吃多少，飽了嗎？”
“飽了。”
他笑了聲，低垂下睫毛，側臉棱角分明。
“好吃嗎？”
他真笑還是假笑，塗桃還是分得出來的，她下意識後退，背脊緊貼着牆壁，結結巴巴，“我、我下次不會去了。”
“你也看到了，是秦小姐硬拉着我去的，上次她幫我免單，我不好意思拒絕。”
“哪個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