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梁峥？”
周自遊要笑不笑，“那可不巧，他那種老古闆，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小松山我前前後後盯了好幾個月，你上來就截胡，這樣不好吧，有什麼條件，你可以說出來，我盡量滿足。”
“我想要的，估計周總拿不出來。”
魏汕輕笑着拉開椅子坐下，沖着鄭德财一擡下巴，語調不緊不慢，“沒聽周總說的嗎，打電話，談條件。”
鄭德财後知後覺，拿出手機走到旁邊去打電話，過會兒把手機遞過來，表情一改之前的谄媚，“周總，範總電話。”
周自遊沒接，通話頁面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垂着眼皮盯了幾秒，随手把煙摁滅在煙灰缸中，按了擴音，“範叔，找我？”
“小周啊，我聽老鄭說了。”
範志毅的聲音帶着疲倦，非常清晰，“小松山那塊地荒了好幾年了，還殘留着不少建築垃圾，我前些年就在想辦法處理，到現在還擱置在那兒，你生意不在那邊，想不到也有興趣。”
周自遊笑了聲，臉上卻沒什麼笑意，“早就聽說您要出手，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偏偏姓鄭的承你的情，怎麼都不肯賣給我。”
“這話說的，好像我要跟你過不去。”
範志毅也跟着笑，“别人也就算了，既然是你開口，就算是送出去了我也得想辦法讨回來，賭就不必了，說出去不好聽，你也别為難老鄭，我讓人處理一下垃圾，到時候再過給你，怎麼樣？”
“您說的那些垃圾我可還有用呢。”
周自遊嘴角的笑意淡了點，“用不着那麼麻煩，你現在松口，我馬上飛過去，這事交給我來就好。”
“不麻煩。”
範志毅不緊不慢道：“那些垃圾早該處理了，留到現在還讓老鄭難做，我要是盡早處理，也不會有這些事了。”
他一口一句垃圾，尾音很重，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周自遊還想說話，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直接踹開，他視線往門口一掃，就看到梁峥神色冷冷的站在那兒。
鄭德财臉上的肥肉擠動，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梁峥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視線和周自遊相撞，徑直上前拿起了手機，語氣波瀾不驚，“舅舅，是我。”
“小松山一磚一瓦都不能動。”
他嗓音平靜，“您有什麼要求。”
範志毅沉默了下，似乎沒想到他真的會出面，許久才說：“阿峥啊，這是什麼話，咱們可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就太見外了。”
“有什麼是您不方便親自跟我談的。”
梁峥懶得跟他胡扯，看了眼魏汕，“還需要這麼大費周章讓外人過來。”
範志毅确實有不方便出面的理由，原本這件事通過一個魏汕和鄭德财就能解決，所有人心知肚明，牽扯太多又為了面子上過得去，沒人會主動撕破臉皮，誰知道中間碰上個周自遊，搞的鄭德财不知所措。
現在梁峥出面，場面就顯得有些尴尬。
“你媽媽走的早，舅舅知道，小松山對你來說是個念想。”
範志毅語氣正常，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舅舅也不是非要用那塊地跟你做什麼交易，隻是舅舅也有難處，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