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奶奶已經醒了，愣愣看了她好一會兒，眼淚從渾濁的眼睛裡流出，就隻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事奶奶，我在這，我在這。”
塗桃幫她擦着眼淚，等她穩定下情緒，才看了眼門外的中年婦女，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了，您怎麼會忽然心髒病發作？”
一提起這個，奶奶隐隐又開始激動，幾乎泣不成聲，“我聽他們說、說你小叔在外面欠了好多錢，差點讓人把手砍了。”
她有些發愣，不知道養老院的工作人員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當初要不是梁峥調查過，連她都被蒙在鼓裡。
況且就算知道，也不應該在老人面前胡說八道。
“奶奶，你别聽他們瞎說，沒有的事。”
“桃桃，你老實告訴奶奶，你小叔是不是去賭錢了？”
“沒那麼誇張。”
塗桃輕聲安慰，盡量穩住她的情緒，“小叔是在外面欠了點錢，但是因為想做生意賠了本錢，不是什麼賭錢。”
“真的嗎？”
“真的。”
奶奶幹枯粗糙的手緊抓着她，喃喃自語，“不是賭錢就好，不是賭錢就好，你小叔沒什麼大心眼，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子，隻要沒被騙去賭博，欠的錢總能還上的。”
離開醫院時，她答應奶奶這幾天有時間就會過來探望，那個中年婦女就笑，“老太太，你孫女給你續費了，這幾天你就在醫院裡好好待着享受享受。”
塗桃心裡不是滋味，想質問她中午到底怎麼回事，但礙于這幾天都是她守着，她怕奶奶被人為難，隐忍着沒說。
回去的路上，她心裡帶着火氣，開到一半察覺到輪胎不對勁，停靠在路邊查看，這才發現輪胎被紮了個釘子。
她蹲在邊上查詢手機百度，思考要不要慢慢開回去，猶豫了半天，還是害怕路上出什麼事，打算叫拖車過來。
久蹲後起身，大腦短暫供血不足，她眼前發黑，有一片一片的星星。
塗桃靠在車身上緩了幾秒，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她吓了一跳，視覺逐漸恢複，她看到一輛黑色的加長路虎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