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中風卧床,離開皇宮,他自然不甘心就此碌碌無為,聽說他早就暗中攀附上了另一個厲害人物。”
“誰?”
“這個我哪裡能知道?在那虎狼之窩裡,保命尚且不容易,全靠我裝瘋賣傻。知道得越多,命就越短。”
池宴清緩緩摩挲着手腕上的鞭子:“三年時間裡,你難道就從來沒有離開過李宅?”
靜初搖頭:“李公公生前得罪的人不少,生病之後唯恐有人取他性命,宅子裡派人層層把守,暗哨無數,更何況還有兩條生猛惡犬。
非但是我,就連伺候的其他人,也全都不能踏出李宅半步。”
池宴清微眯了眸子,眼梢微挑,更加像一隻妖娆而又詭計多端的狐狸。
“既然防守如此森嚴,你身邊的婢女雪見,又是怎麼逃出去搬救兵的呢?”
靜初渾身一震,眸中瞬間有淚意凝聚,搖搖欲墜。
“世子非要問嗎?”
她突如其來的悲痛,令池宴清有些生怯,覺得自己似乎揭開了她的傷疤,才露出鮮血淋漓的過往。
他沒有繼續追根究底,為難于她:“你不方便說也罷。”
靜初深吸一口氣,緊咬着牙關,平複過情緒之後,方才艱澀出聲:
”沒有什麼不方便,隻是不願提起罷了。畢竟那裡活人是走不出去的。”
話中之意,已然不言而喻。
雪見能逃離那些人的魔掌,定是遍體鱗傷地被擡出去的。
隻不過僥幸留了最後一口氣罷了。
如此人間地獄,她還義無反顧地選擇回頭,需要多大的勇氣?
生與死的抉擇,其實比英勇赴死,更需要膽識與決心。
池宴清頓生負罪感,暗自懊悔,自己的确不該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