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用眼尾掃了身後的靜初一眼,同樣聲音壓得低低的:“她就是前些時日白家送來試婚的那個傻丫頭。”
史千雪一愣,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兩眼,然後酸丢丢地撇嘴:“宴世子那般心高氣傲的人物,居然便宜了她。”
靜初跟在沈夫人身後,左右張望,嬌憨十足。聽這二人對自己評頭論足,充滿了惡意,也恍若未聞。
史千雪又道:“她跟着一同來侯府,該不會想要賴上宴清哥哥吧?
白家可真有手段,将自家女兒主動送上别人床榻,好不容易打發走一個,又來一個,換湯不換藥。
像這種蠢貨,與宴清哥哥春風一度,已然是折辱了他。若是死皮賴臉地不肯離開,整個侯府的顔面都将蕩然無存。”
沈夫人大概是見靜初一聲不吭,聽不懂好賴話,說話便不再顧忌。
“你隻管把心放進肚子裡,池宴清眼高于頂,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家夥,瞧都不會瞧上一眼。試婚之事也是被逼無奈。
以後有姨母幫你從中牽線搭橋,一定讓我家千雪心想事成。”
史千雪一擰身子嬌嗔:“姨母,你又打趣我,誰說要嫁了?”
靜初忍不住又瞧了這位史千雪一眼,雙頰绯紅,媚眼如絲,一副小女兒家心猿意馬的情态。
表哥表妹,天生一對。
有關池宴清的流言蜚語已經澄清,春天,這不立即就撲面而來了嗎?
她心裡一動,也瞬間明白過來,這位沈夫人适才剛見到自己時那番話裡的深意。
她是在故意裝傻,誘導自己當着老太君的面,親口說出與池宴清試婚一事。
如此一來,拔出蘿蔔帶出泥,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告知老太君白家已經退了這門親事。
而史千雪,自然而然地,就能乘虛而入。
這分明是給自己挖坑跳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