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主實在對如今自己的姿色提不起興趣,她也隻能靠嘴甜去積累這一世簡曆的厚度,幸好吃的一般,否則自己也是會愧疚的,但如此吃飽吃不好、有的穿穿不暖,也算是這對便宜夫妻目前生活狀态的平均值了,誰也沒資格嫌棄誰不是。
顧不渝上衙一旬後,陸玉娘也趁機熟悉了周圍了環境,還了解了一下法度,她一直想着便宜相公若有一日慘遭不測,她能否繼承房産。
别說群衆的力量是強大的,她已清楚的明白了啥叫封建社會能吃人。
大晟律明确規定:“婦人夫亡無子守志者合承夫分,須憑族長擇昭穆相當之人承嗣。其改嫁者,夫家财産及原有妝奁,并聽前夫之家為主。”
意思就是說無子的寡妻并沒有丈夫的财産繼承權,除非立有嗣子,即便如此,孀居的妻子也隻是财産的保管人,錢财需在嗣子成年後再交還嗣子。
若想再嫁那麼屬于放棄了一切财産繼承權,改嫁連原有的妝奁都不一定能帶走。
陸玉娘很是頭疼,顧不渝若真遭不測,她哪裡敢立嗣子來謀生活,怕是連姓白的都擔憂十八年後那孩子上演一出趙氏孤兒的戲碼。
若她立志守節還能暫時留住這個不動産意圖後效。
之所以會對女子财産繼承權了解的如此全面到位,還真多虧了章嬸子。
早年她的丈夫在奴兒幹都司因為戰亂丢了命,朝廷給了撫恤的銀錢,她很是和婆家人硬氣的拼了一場。
章嬸子的婆婆還健在,雖她丈夫不是長子且分了家,但戰亂中的撫恤金誰還不想分一筆呢。
章嬸子的伯哥妯娌撺掇着老娘跟弟媳争鬥起來,全然忘了章嬸子也是孤兒寡母。
章嬸子靠着娘家人幫襯,又當衆發了誓願立志絕不改嫁為夫守節,再加上她育有獨子章蕉,這才得以留下了丈夫的買命錢!
她為人古道熱腸,又是個包打聽的八卦小能手,陸玉娘也有意相交,二人很快交往融洽起來。
通過她陸玉娘知道了張嬌小姑娘妥妥顔控看上了顧不渝,而張家夫婦隻想拿女兒攀高枝兒的宏偉願望;明白了管着顧家和章家的裡長姓李,衆人稱李裡長叫起來很是繞嘴,多稱李村長,為人還算公正就是他的幼子有點殘缺;了解了不過十戶開外的王家小娘子被瞞着的情況下就稀裡糊塗的成了典妻制度的一員,雖律法明文規定禁止典雇妻女,但民不舉官不究的背景下,她也隻能因為自己諷刺般的失貞而受到夫家的冷漠與鄙視。
陸玉娘飯桌上歎了一口氣,夾了一筷子的素菜。
不過月餘由于陸玉娘技巧性的逢迎讨好,顧不渝在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竟有了食必言的陋習。
見她如此不免問道:“今日怎麼了,擔心路不好走水難挑還是柴濕了不好燒火啊?”
這幾日春雨如油鄉間土路泥濘得很,陸玉娘覺得顧不渝上值需要臉面衣服洗的很勤,确實唠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