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茫茫難預料,春愁黯黯獨成眠!
白日裡陸玉娘如普通農婦一般和蘭娣打掃家院、種菜養花,與赢川想着新戲和話本子的點子,晚上則暫時由她充當章蕉和蘭娣的教書先生。
章蕉人很是聰慧,可惜開蒙晚,目前也隻到認字的狀态。
顧不渝發現陸玉娘識字并不少,在他走這段時日,他也有意讓章家和陸玉娘相互扶持更加親近,所以留了許多課業讓陸玉娘教章蕉。
日子流水一樣過着,直到蘭娣急慌慌的紅着臉挎着個竹籃子跑了進來,如水般不起波瀾的平靜日子再次被打破了。
陸玉娘收着剛剛洗完的衣服,看着蘭娣由于奔跑而汗濕的鬓發很是不解,蘭娣的性子穩重大方,怎會如此慌亂,她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怎麼回事,蘭娣。快擦擦汗,秋日了被檐下風撲了當心吊邪風。”
她把衣服放在了院裡的後搬進來的石凳子上,上前給蘭娣擦臉。
蘭娣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屋裡走,“小姐,你和我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陸玉娘把大門插上了才返身回去了屋裡。
這個時候她已經穩了下來,她給蘭娣倒了一杯水,招呼她坐下,才說道“慢慢的,有我呢,别慌。”
蘭娣似是被她這種淡定所感染了,咕咚一聲吞咽了好大一口溫水才道“小姐,我想着野菜快沒了,冬日裡青菜貴着呢,左右無事我就去多挖點曬成幹菜。再加上院裡這些咱要是省着點都能臘月了。”
陸玉娘點頭,蘭娣向來對地裡能吃的能種的有種特别的天賦,她也不拘着蘭娣,因此有了不少口福。
“可誰知道我今日出去,看見裡長的孫子和她小兒媳婦了,就是那個李耀。”
陸玉娘凝眉:“這也不稀奇,他大兒子一家雖在城裡,李耀倒是老回來替父母在祖父母跟前兒盡孝。”
蘭娣似更尴尬了幾分,臉兒紅紅道:“小姐,李耀和她的小嬸子在一起,就在村東頭那片坡子上。我生忍住了沒叫瞧見才回來的。”
她咬重了在一起三個字,又點明了地點,陸玉娘一下子明白了,有奸情出沒!
這種事得細說,侄子和嬸子可夠刺激的,一個longly(倫理)的故事。李裡長人稱李村長,共四子,長子将近四十高齡中了秀才,自知舉業無望在城裡和親家方家做事。
二子娶了城中富商劉家的外孫女,巴着趙推官等胥吏做了買賣去了。
三子一直讀書直至現在還是童生,頂多算半個文人,但被個小地主看上了,做了庶女女婿。
四子則是他的老來子是妻子孫氏年紀大了所得的,先天不足瘸了左腿,疼寵的如孫子一般,隻混認了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
李裡長二畝地裡刨食的出身,自家業漸豐做了裡長後對于讀書來改換門庭一道情有獨鐘,以免後代繼續受背灼炎天光的苦楚。
然而四個孩子在第二代基本全軍覆沒,峰回路轉,長子的兒子,他的長孫李耀生來讀書甚敏,十八歲中了童生,十八歲中了秀才。
在這文風并不鼎盛的遼陽府算是小學霸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