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李二郎夫婦每每月中,就會回去帶上他們的獨生子李輝,在李村長和孫氏面前盡孝道,陸玉娘得知李二郎夫婦向來和長兄不和,覺得這或許是個契機。
她早早的打扮起來帶了蘭娣在村口拿個繡蘿做樣子,看到李二郎夫婦趕着馬車,精神抖擻的從城中回來上前攀談了好長時間。
蘭娣也好像沒看過馬車似的,新奇的摸了摸,直到李二郎的媳婦兒露出焦急之态才放了人家去。
陸玉娘深居簡出慣了,村裡雖然知道有這麼個人,大多也就是照過幾面,她鮮少在外面如此逗留。
李耀本就注意着他們主仆二人的動向,看她主動和二嬸攀談很是疑心,連帶着李二夫婦和李輝沒少受他的眼神打量。
晚上歇息的時候,劉氏很是不滿,“看見耀哥兒那個眼神沒,好像要把我和輝哥兒吃了一樣。咱們回來都成了規矩了,他可倒好,一開口就問我為何和陸家的小媳婦待了半天,話裡話外試探說了什麼。那陸家媳婦今天是沒眼色了些,可趙大人對顧不渝那叫一個恭敬有加啊,趙太太也不反感陸氏,看在她男人的面子上我也得忍忍那。”
她卸了一對鎏金簪子,對着換了中衣的丈夫道:“瞧瞧你那你那寶貝疙瘩侄子,叫爹娘捧到天邊去了,咱輝哥兒回不回來他祖父祖母像沒看見一樣。做生意怎麼了,滿遼陽府也沒人敢小瞧了商賈劉家。”
李二郎知道妻子說的是實情,劉氏雖然隻是劉家很旁支的女兒,但一身氣派不比秀才公的女兒差。
她容色平常,生意場上的手段可不平常,加上爹娘愛重大哥家的長孫,寵着天生殘疾的幼弟,和妻子多年扶持自然情意深厚。
他也不高興爹娘對耀哥兒的偏疼,輝哥兒也是聰明伶俐啊,自開蒙就會打算盤珠子,無奈他親爹一副讀書才算李家能耐人的架勢,叫如今從商的他也尤為不喜。
他安慰道:“半月才回來一次,隻當是哄老人家開心了。左右明兒一早咱就走了,輝哥兒下次就不和咱們回來了,那也是我親兒子,咱們的孩子不比旁人的差。”
劉氏聽了丈夫這麼說高興起來,她不過是劉家旁支的一個女兒,以劉家女自稱是為了幾分體面,也是激勵自己好好過起碼超過大伯嫂子一家。
昔年沒進城大家都一塊住的時候她就煩李耀,仗着多識幾個字人小鬼大把輝哥兒的鋒芒都壓了下去。
連帶着煩他的爹娘一對兒酸夫妻,和她風風火火的脾性一向合不來。
李耀還是個讀書人呢,在她眼裡就是個吃軟飯的,父母巴着親家,他吸媳婦兒的嫁妝血。
現在就更煩了,蚊子腿上也能有一口肥肉,公爹做村長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東西沒攢下,隻怕也得便宜了那個寶貝大孫子,兩邊吃真叫人生氣。第二日一大早她就招呼着丈夫兒子回城裡,左右不靠老大家吃飯,她抛頭露面這麼多年也是有股底氣在身上的。
可誰知好好的馬拉稀病了,劉氏拜早年酸大嫂所賜,對在他們一家人面前出行很是莊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