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族裡的一位上了年紀的人氣壞了當即罵起來:“顧陸氏,你可要想好了,你們家的丫頭敢壞了村裡的名聲别說她和你,就算是你男人在家也得這麼辦。想不聽村裡的也成,你們顧家就搬出去!”
陸玉娘怒不可遏,怪道李耀隻是傳了傳謠言就沒後手了,這是有人做打手來逼死他們呢。
要是情意平常的主仆肯定就發賣了奴才,經了這一遭随後守口如瓶,但她現在即使沒退路也不能懼,硬氣的擺了态度。
“笑話!我爹是柳縣的縣丞,我的親事是劉縣令做的大媒,給我添妝的是百縣縣令夫人,我拜堂成親的時候知府公子都來喝過喜酒,我男人在岑大人的院子裡做事,我倒要看看你們那個想趕了我顧家出去!”
一時間衆人鴉雀無聲,不知那個又分辯了起來:“你們家顧不渝那可是罪臣,别打諒誰都不知道。留你們趕你們不過咱們村裡人一句話。”
陸玉娘冷笑一聲:“你知道?永順四十年,皇妃生了公主,陛下大赦天下,我男人早就在其中了。你既知道的這麼清楚,站出來與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啊!”
她環顧四周把衆人的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又把話拿回來:“我早就留意着蘭娣的親事了,我男人也知道,隻等他回來說定了。蘭娣和我如今是顧家人,哪裡有我一個婦道人家自己做主婚嫁大事的道理,諸位竟還要趕我走,這不是逼我們倆吊死在村口嗎?”
她拿着帕子假意大聲哭喊起來,孫氏頓時慌了,這要是在村口吊死了人第一個被問責的就得是自家男人。
何況萬一她真在兩位縣令哪裡得臉有幾分面子可怎麼好,于是連忙上前去安慰了幾句。
衆人一看牽頭的都投降了,陸玉娘這小媳婦脾氣又不小,隻好偃旗息鼓了一回。
夜裡一個粗布衣裳的青年男子與李耀說着白日裡顧家的這場事。
“沒想到啊,那倒是個嘴利索脾氣沖的,你嫂子說了顧不渝是罪人,可人家登時給頂回來了,還扯上了皇帝的啥令子。你嫂子哪裡見過這樣嘴裡不饒人的女子,怪道她十七八歲才嫁出去呢,這般厲害那個敢娶回家去。耀哥兒,她也說了,等她男人回來了就把那個丫頭嫁出去,你不用害怕那個丫頭勾引你了。”
李耀點頭說:“難為嫂子了,我也是沒辦法了堂哥,這丫頭撿了我的貼身東西非要纏着我,還連累了我四叔。唉,果然有其仆必有其主,陸氏也難纏的很。隻希望這一遭過去她能斷了這個念想。”
粗布男子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心裡多少也嫉妒起來這等桃色難關。
李耀感覺自己小瞧了這兩個女人,看來還是要抓緊想些辦法趕狗入窮巷才是。
他這頭思量着卻沒想到沒過幾日陸玉娘登門了,還帶了自己親手做的糕點算賠禮。
她穿着藍布衣裳白裙子,頭上隻戴了同色藍布做的包頭用一根銀菊花簪子固定,臉兒白白的透着幾分病色,向李村長和孫氏問好,小意奉承着說話。
出來的時候還去了劉氏的屋子坐了好一會子,李耀早瞧見了在裡面大門口等着陸玉娘,陸玉娘見他先是惱,随後無奈道:“蘭娣給你處置,二日後顧宅門旁胡同做個了結。”
李耀微微一笑,很是儒雅,算是應了邀約。
陸氏色厲内苒,到底撐不住村裡人這段時間三天兩頭登門了,何況還總有閑漢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