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娣反抓了陸玉娘的手,二人坐了下來。
這一談就是許久,從陸玉娘跟着顧不渝去了盛京,再到白家老太太的大壽,眼看高樓起眼看他樓塌了,不禁唏噓。
蘭娣則說着自己的趣事,她一概不提那些繁難,隻說自己種出了衆人都極難養活的種子,還改良了之前的苗種。
這在生産力低下的古代,簡直算是奇功一件。
陸玉娘問道:“那豈不是很快便能拿出來,以免災民受苦。”
蘭娣歎了一聲搖搖頭:“小姐,我和你透個實底兒,這東西不會輕易拿出來的,我雖不是官員,可好歹咱們陸府是官家,這種好東西最易請功了。”
陸玉娘應道:“說的也是,那一位需要造勢,這東西乃是聖明君主該賜下來的。”
蘭娣便哄着陸玉娘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陸玉娘根據前世的經驗,越發确定應是番薯。
在這個時代,這算是個稀罕物,産量極低,連聽過的人都少,吃過的也是極為貧苦的百姓,餓的不行了,連苗秧一并吞了。
蘭娣開始說着的是秧苗,不過總是提着顧不渝的那位表弟馮革,馮大人!
蘭娣過年就十七了,這是個新時代上高中、舊時代上花轎的年紀。
陸玉娘有些入鄉随俗的打趣道:“我們蘭娣這是找好出閣的人選了?”
蘭娣見陸玉娘打趣,臉上紅暈更盛:“小姐,哪裡話,人家馮大人是姑爺的表弟,哪裡會和我有什麼關系。”
話雖如此,可陸玉娘還是看出來了蘭娣臉上幾分竊喜幾分憂愁。
她不禁駁道:“我們蘭娣在我心裡就是頂頂好的,憑他是誰,若想娶你家去,可沒那麼容易。”
蘭娣不知怎得,一時悲上心來,眼睛裡竟有些濕了:“小姐,哪裡敢說娶這樣的話,左不過就這麼糊弄熬着吧。”
陸玉娘急了,她以為二人是有些暧昧情愫,可聽蘭娣這話倒像是發生了什麼實質性的關系。
若在現代即使二人身份差距大,也叫兩廂情願。
可是此時禮教規矩森嚴,自打她嫁給顧不渝開始,見到外男還是顧不渝生死未蔔她為了自保找的外援。
剩下的都是村子裡的熟臉漢子,就連給她和顧不渝做了大媒的白覺恭,從嘻嘻到不嘻嘻,她也不知道長得是圓是扁。
若蘭娣真被馮革欺負了,拼着得罪金主顧不渝也得讨個公道。
她怒道:“這是什麼說法?姓馮的到底怎麼你了,你别怕,他要是敢過分我定要給你出氣的,大不了咱倆以後就縮在這院兒裡,不去種那勞什子。”
蘭娣連連搖頭,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蘭娣雖離了陸玉娘離了顧家,可是對于農學一道她确實有天賦有興趣,勉強算是專業對口。
馮革是顧不渝的表弟,同時也是秘密基地的話事人,卻從不擺些少爺架子,平日裡親力親為,于農學一道頗有見解。
二人雖身份地位不大匹配,也是英雄惜英雄了。
馮革平日裡也僅僅是依着顧不渝的囑托,對蘭娣這位民間高手照顧一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