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娘自覺要善解人意:“相公,那你就忙你的吧。你新買的宅子哪裡會少了人,另叫些男子便好。我記得那個叫明德的小哥武藝便很不錯。”
顧不渝闆着臉:“為夫定要去,還望娘子到時喚我!”
陸玉娘嬉笑着答允了,顧不渝惱她不開竅,直往書房裡忙去了。
蘭娣回來了,陸玉娘便親自下廚多做了幾道蘭娣愛吃的菜。
蘭娣與陸玉娘一起不分尊卑,也并不如何守着食不言的規矩,吃了頓團圓飯。
夜間洗漱後,顧不渝告訴陸玉娘有事要說。
陸玉娘看着他那副說嚴肅不嚴肅,似輕佻不輕佻的語氣有些詫異,這到底該不該正襟危坐一下,她很難以葛優癱的姿勢代入正事。
顧不渝也實在有點難開口,他處理了一下午的正事兒,看見了馮革的家書,本想着提神醒腦一下,沒想到有些醒過頭了,味道堪比口服清涼油。
他那位表弟清楚明白的在書信裡面寫了要納蘭娣為妾,顧不渝可不敢做這個包票。
說句實心話,他都不敢衡量一下他和蘭娣在陸玉娘心裡誰地位重,蘭娣在陸玉娘心中哪裡像個陪嫁丫頭,倒像個便宜妻妹。
馮革話裡話外就沒把陸玉娘這個嫂子當回事,不然要納嫂子的貼身女婢做妾,蘭娣又是從他哪裡回來的,起碼得帶點東西全全禮數,好張口要人啊。
他這個表弟直接向他要,而蘭娣的所有人陸玉娘卻并不一定會給。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蘭娣一個丫鬟能叫馮革如此讨要,那以後兩人過其日子也差不到那裡去。
若真馮革變了心抑或是娶了新夫人不能容她,那自己再敲打幾句,叫蘭娣在馮家能好生過下去便罷了。
思及此他道:“今日馮革有信,想要納蘭娣為妾,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陸玉娘緊盯着顧不渝:“他想要納妾這不稀奇,蘭娣也與我說了他倆有些來往,隻不過都是情理之中的。此事我需問過蘭娣,她答應才行,她若不答應還望兩位大人海涵,左不過她命小福薄不配罷了。”
顧不渝看着陸玉娘夾槍待棒的不許他逼迫蘭娣答應,心裡一面覺得此女确實重情重義,一面酸楚情意為何不給他一點。
半真半假道:“這丫頭好福氣,她主子倒是替她想着,我是個沒人疼沒人惦記的,隻有央我做事的,還得替她主子周旋。”
陸玉娘多會看眼色一人,應酬裡裝木讷為了輕省,此刻輕省不得了,嘴甜的像賣蜜的不要錢。
她嬌嗔道:“相公哪裡話,出嫁從夫,我不央求相公周旋央求那個?莫非伺候相公還不盡心,少不得說來我照着改。我年紀小,相公合該體恤些才是。”
顧不渝頭次見她嬌嗔,心裡異樣的開懷激動,似醉似迷似沉,說不出的飄飄然。
怪道人說枕頭風厲害叫人防不勝防,此等令人心甘情願為人驅使的陽謀确實不多。
他暗歎自己也得重色輕友一回了,若蘭娣那丫頭真不願意,此事便罷了,再挑好的給表弟,自然了,他也沒覺得蘭娣會不願意。
他忙哄道:“娘子樣樣都好,無甚該改的,隻當我吃醉了說胡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