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瑩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再低頭看了看睡衣下并不屬于聞子驕的曲線,最後,目光絕望地落在了鏡子前那個頂着聞子驕軀殼、靈魂卻是蒼瑩瑩的“人”身上。
“你是我?”“蒼瑩瑩”的聲音顫抖着,帶着哭腔,卻是屬于聞子驕的音色,隻是此刻因為震驚和恐慌而拔高了許多,顯得有些滑稽。
鏡子前的“聞子驕”——也就是蒼瑩瑩本人,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指着門口的“蒼瑩瑩”,又指了指自己,用聞子驕低沉的嗓音道:“那你是我?”
空氣仿佛凝固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兩聲異口同聲、卻又性别錯位的尖叫!
“啊——!怎麼回事?!”(聞子驕的聲音,來自蒼瑩瑩的身體)
“我的媽呀!玩兒呢?!”(蒼瑩瑩的聲音,來自聞子驕的身體)
頂着蒼瑩瑩身體的聞子驕,此刻完全沒了平日的冷靜自持,他驚慌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雙手無措地抓着自己的頭發(現在是蒼瑩瑩的長發),語無倫次:“為什麼會這樣?我怎麼變成你了?這什麼鬼地方?!”
而占據了聞子驕身體的蒼瑩瑩,最初的震驚過後,一股巨大的恐慌混合着荒誕感席卷了她。
她看着鏡子裡那張熟悉的、屬于她老闆的臉,正做出她自己驚慌失措的表情,感覺整個世界都颠倒了。她嘗試着動了動手指,感受着這具身體裡蘊含的力量,以及那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視線,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讓她頭暈目眩。
“等等等等!”蒼瑩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用着聞子驕的身體和聲音,但思維還是她自己的,“昨天我錯過了喂血的時間,而且是錯過了很久”
聞子驕猛地停下動作,眼睛瞪得更大:“你是說這是懲罰?”
“很有可能!”蒼瑩瑩點頭,用聞子驕修長的手指按着太陽穴,“上次我用辣椒醬整你那次,雖然也算‘喂血’失敗,但可能因為我及時補救了,或者說那是第一次,所以隻是警告?但昨天”
她想起了演唱會的狂歡,想起和張舸卿的愉快交談,想起自己完全把聞子驕變成蚊子、并且急需她血液這件事抛到了九霄雲外。直到回家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和信息,才驚覺闖了大禍。後來在聞子驕家找到他時,已經遠遠超過了七天的時限。
“長時間超時喂血的懲罰”聞子驕(在蒼瑩瑩身體裡)的聲音充滿了絕望,“那次你說我可能會有更糟的事情發生這就是那個更糟的事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身體,又擡頭看向對面的“聞子驕”,眼神複雜,“我們互換了身體。”
“看起來是這樣。”蒼瑩瑩歎了口氣,用聞子驕的身體做這個動作,感覺格外别扭,“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我們得想想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換回來!”聞子驕急道,“我才不要用你的身體!軟綿綿的,走路都感覺要飄起來!”
蒼瑩瑩翻了個白眼——用聞子驕的臉做這個表情,顯得格外欠揍:“你以為我願意用你這硬邦邦的身體嗎?跟個電線杆似的!關鍵是怎麼換回來?詛咒是你變蚊子,喂血是你變回來,現在我們互換了,難道要”她突然打了個寒顫,沒敢說下去。難道要再經曆一次什麼離奇的事件才能換回來?或者,這個狀态是永久的?
兩人面面相觑,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和茫然。
沉默了大約一分鐘,還是蒼瑩瑩先打破了僵局:“明天是周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