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蒼瑩瑩呐呐地應了一聲,腦子裡亂成一團。她覺得自己像個蹩腳的演員,穿着不合身的戲服,念着被強行塞過來的台詞,演着一出自己都看不懂的戲。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緊接着是女傭驚慌失措的尖叫:“大少爺!不好了!蘇小姐暈倒了!”
聞奧天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他皺了皺眉,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隻見他立刻轉身,快步朝樓下走去,丢下一句:“你先回房休息吧,這事我們改天再談。”
蒼瑩瑩如蒙大赦,看着聞奧天匆匆下樓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被幾個女傭七手八腳扶起來、面色蒼白的蘇洛瑤,心裡五味雜陳。她歎了口氣,轉身默默地回了聞子驕的房間,感覺像是打了一場耗盡心力的仗。
與此同時,在城市另一端,那棟充滿了蒼瑩瑩成長記憶的溫馨小房子裡,聞子驕正頂着蒼瑩瑩的身體,站在自己曾經寄居過的那間卧室門口。
這裡是蒼瑩瑩的家,也是他少年時期短暫停留過的避風港。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屬于這個家的、熟悉的溫馨味道,洗衣液的清香,廚房隐約飄來的飯菜香,還有屬于蒼瑩瑩的那種,像陽光曬過被子一樣的、幹淨又有點“傻氣”的味道。
他推開那扇熟悉的房門,裡面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房間不大,收拾得幹幹淨淨,書桌、衣櫃、床鋪,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隻是,當年他住在這裡時,那種屬于寄人籬下的拘謹和小心翼翼,已經被歲月沖刷得無影無蹤。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是他不曾擁有過的柔軟和溫暖色調。
床墊早就換了,不是他當年睡過的那張有些塌陷的舊床墊了。
他忍不住想起當年離開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同樣充滿陽光的午後,他拖着那個簡單的行李箱,站在客廳中央。宋春霞阿姨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淚,苦口婆心地勸他:“子驕啊,你别沖動,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瑩瑩那孩子就是嘴硬心軟,她不是那個意思”
而他隻是沉默着,搖了搖頭。有些裂痕,一旦産生,就很難彌補了。他知道蒼瑩瑩為什麼生氣,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必須離開。
而蒼瑩瑩呢?她當時緊閉着自己的房門,連出來送自己一下都不肯。
聞子驕能聽到門後隐約傳來的、壓抑的、似乎是和趙菲林打電話抱怨的聲音。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說不清是失望,是難過,還是解脫。
他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拎着箱子,走出了這個他曾短暫視為“家”的地方,沒有回頭。
如今,物是人非,他卻以這樣一種荒誕的方式,再次踏入了這裡,甚至即将踏入那扇當年緊閉的房門。
聞子驕深吸一口氣,帶着一種複雜難明的心情,推開了蒼瑩瑩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