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裝潢雅緻的咖啡廳裡。
黎月姿态優雅地用小巧的銀勺攪動着杯中的拿鐵咖啡,白色的奶泡在棕色的液體表面旋出漂亮的渦旋。
“其實啊,虞阿姨,要我說”
她忽然壓低了聲音,微微側過身,靠近了虞顔一些。
“虞可小姐現在這個樣子,性子又這麼倔。您與其讓她這樣僵持着,白白受了委屈,倒不如先考慮一下實際的。”
虞顔正端着咖啡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黎月話語中的潛台詞,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黎小姐的意思是?”
黎月放下咖啡杯,身體又朝虞顔湊近了幾分,聲音壓得更低。
“虞阿姨,您仔細想啊。”
“盛家是什麼樣的門楣?那是帝都頂尖的豪門。他們這種人家,最在乎的是什麼?是名聲,是臉面。”
她停頓了一下,給虞顔留出思考和消化的時間,然後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開口。
“現在虞可小姐和盛檀之間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這事兒傳了出去,說盛氏集團的總裁欺負了一個無辜良家女孩,事後還不肯負責”
黎月說到這裡,刻意沒有把話說完,隻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唇邊卻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虞阿姨,您想想看,到時候别說是您期望的那些恐怕連虞可小姐未來的舞蹈事業,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呢。畢竟,哪個豪門會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兒媳婦?哪個舞團又敢用一個會給他們帶來負面新聞的演員?”
虞顔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黎月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準的鑰匙,撬動着她内心深處最隐秘的欲望和恐懼。
盛家是什麼樣的存在?那是她做夢都想攀上的高枝。如果虞可能夠母憑子貴,或者哪怕隻是因為這次意外而得到盛家的一大筆補償,那她虞顔下半輩子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
黎月這番話,又讓她心裡有些打鼓。
她最想要的,當然是讓虞可徹底綁死盛檀,嫁進盛家,成為名正言順的盛太太。
那樣,她就能母憑女貴,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果隻是要一筆錢那固然解了燃眉之急,可跟長遠的富貴相比,又有些虧了。
黎月看出她神色間的搖擺,輕笑一聲。
“阿姨,有些事急不得。不如先拿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她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其他的來日方長嘛。”
虞顔盯着眼前這個巧舌如簧,處處透着精明的年輕女人。
她活了半輩子,見過的各色人等也不少。
直覺告訴她,這個黎月,不簡單。
“黎小姐為什麼要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