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從衛生間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那雙手洗得發白,皮都泡皺了,不知道他用什麼消毒劑,再洗下去,恐怕都要洗爛了。
楊逸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問道:“瑾瀾怎麼樣了?醒了嗎?”
洛煙正在寫符咒,聞言搖了搖頭道:“還沒,可能要等深夜才會醒,您要是累了,先和楊老一起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楊逸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來到洛煙面前,看了幾眼她寫的符咒道:“你這是在畫什麼呢?怎麼看着有些詭異,讓人從心裡膽寒!”
洛煙笑了一聲,語氣調侃道:“心裡有鬼的人,看什麼都害怕。”
楊逸臉色僵硬了一下,沒好氣地瞥了洛煙一眼,“雖然你道行高深,但我還算你老師,怎麼能這麼和老師說話?”
洛煙已經畫好了,将毛筆一扔,吹着還未幹去的黃紙道:“既然你是我的老師,就替我向班主任請一周的假,你外甥的病,沒那麼快好。”
“需要那麼久?”楊逸臉上也沒有了玩鬧的神情,震驚地問道,“瑾瀾的病很麻煩嗎?”
洛煙歎息地點了點頭,目露一抹擔憂地看着還在沙發上熟睡的陸瑾瀾。
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經曆了這麼多事,真不知道他小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有我在。”洛煙算是承諾一般的說道,“就不麻煩!”
就算再費神費心,她也會幫陸瑾瀾醫好,并不是光看一億的診金和招牌上,而是打從心底就不想他出事。
楊逸眼神有些動容,語氣認真道:“瑾瀾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洛煙笑彎了眼,并沒有回話,靠在沙發上,半眯着眼休息。
楊逸陪着洛煙守到了後半夜,最後挨不住了,便先去客房休息。
而坐在地上的毅叔,也靠着沙發睡着了。
罪魁禍首不是他,但他到底是傷害陸瑾瀾的直接人,心懷愧疚。
他那隻受傷的手,除了顧雲霆臨走時簡單處理了一下,便沒再做任何的醫治,就這麼耷拉着。
初秋的天氣,夜晚有些涼,陸瑾瀾身上蓋着博棉被,洛煙身上則是一件校服外套,睡得不太安穩,倒也還行。
圍繞他們的是用紅蠟燭擺出的一個八卦形狀,玄門中叫聚陽陣法,任何邪祟都不能靠近一二。
本以為這晚會相安無事,誰知洛煙半睡半醒間,仿佛聽見了水滴聲,一滴又一滴,就在耳邊落下。
吵得洛煙皺起了眉頭,想睜開眼看看,卻又覺得疲憊睜不開,那水滴聲越來越大,似乎連臉上都感覺到了濕意。
洛煙的靈魂徹底驚醒,但又感覺自己眼睛還是閉着的,她清楚這是着了某些玄師的道,就像鬼壓床一樣眼睛睜不開,意識卻非常的清醒。
洛煙感覺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用什麼工具将水滴在她的臉上。
那冰涼的水,越來越快,憋得洛煙喘不過氣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她知道自己再沖不破這個局,可能要永遠憋死在這個夢境裡。
洛煙用盡全身力氣,換來手指可以動作,迅速地捏出了一個雷劫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