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
沈羨予沉默着收拾行李,卻見顧錦舟拿出一張畫紙鋪在桌上。
向沈羨予時,男人眼中狠戾已經消散,低眸時雙眸隐隐露出幾分柔意。
他挑眉,示意沈羨予:“太早氣餒可不是你的風格,試試?”
沈羨予看向顧錦舟。
男人站在書房中間,頭頂的白熾燈光灑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
沈羨予擡頭看他,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他這是在鼓勵她嗎?
她頓了一瞬,還是坐在桌前,提筆在畫紙上落下一筆。
手腕處傳來隐隐的刺痛,額間有冷汗冒出。
痛感不自覺地将她拉回在監獄的時刻。
想起那天晚上,她開始手抖。
監獄裡,她們嫉妒她會拿筆寫字,同寝室的大姐頭帶頭把她按在地上毒打。
害怕被獄警發現,她們用被子捂着她的頭,讓她發不出聲音。
最後用碎掉的鏡子碎片生生挑斷她的手腳筋。
那是她這輩子最難忘記的痛苦。
而這樣的痛苦,是她的老公和兒子帶給她的。
那對曾經看不上她畫作的父子,為了給沈甜甜鋪路,不惜毀了她的一生。
沈羨予手也顫動得更加厲害了。
正待她要撂下畫筆不再繼續的時候,一隻溫熱的大掌突然覆在她的手上。
畫筆的線條随着男人穩而有力的力道逐漸流暢。
耳邊傳來男人溫熱的氣息,連同他身上清淡的香味傳過來。
“别怕。”
短短兩個字,被他咬得字節清晰,铿锵有力。
将沈羨予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他的聲音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不容反駁的強硬。
沈羨予轉頭看他,恰巧對上男人垂下的眸子。
那雙點漆似的眸中,盛着沈羨予從未見過的偏執,那是男人來不及收斂的情緒。
沈羨予突然發現。
其實他有時候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溫和,反而有時候十分強勢。
并且他強勢時的氣場也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