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隻覺耳畔風聲呼嘯,群峰輪廓在腳下急速後退,
有幾次巡夜的劍光近在咫尺,雲昭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放心。”
淩風貼着她的耳邊低語,“本尊的隐匿之術,連明徽老兒都發現不了。”
直到劍光飛出玄天宗的地界,她那高高懸着的心,才漸漸放下來。
電光火石間,雲昭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呀,宗門空禁森嚴,他怎能帶着自己,堂而皇之的禦劍飛行?
這老怪物,到底強悍到何等境界
夜風微涼,淩風将雲昭攏在懷中,護得密不透風。
不遠處的山脈漸漸顯現,露出建于山崖處的九層高閣,汩汩岩漿自山巅如瀑布般垂落。
雲昭恍惚記得在某本籍冊上見過眼前的景象,細細思索時卻又無果。
焚天劍懸停在最底層的玄鐵門前。
淩風指尖離火化作遊龍,門上饕餮紋的眼珠突然轉動,将二人身影映成赤金與冰藍兩色。
門開刹那,熱浪裹挾着金鐵交鳴聲撲面而來。
兩側赤膊的匠人們揮汗如雨,铿锵有力的捶打聲此起彼伏。
淩風廣袖一揮,将濺來的鐵水盡數擋在三尺之外。
雲昭跟在她身後,穿過硫磺彌漫的長廊,徑直進入最裡面的石室内。
石室中央的高台上,一柄尚未成型的劍胚懸浮其上,劍身近乎透明,其間隐隐流轉着不知名的力量。
雲昭垂手靜立,素白衣袂在熔爐熱浪中紋絲不動。
她深知這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心思詭谲難測,既然他沉默不語,自己便也緘口不言。
畢竟前日因着她腕間的玉珏,就被他鎖在塌上淩虐了整宿。
淩風翻手,掌心現出隻羊脂玉盞。
盞壁薄如蟬翼,内裡卻刻着繁複的離火紋路。
“取心頭血。”
雲昭擡手接過玉盞,冰涼的盞底與他掌心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