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移步劍池前,盤膝而坐。
廣袖一振,焚天劍應聲出鞘。
九道離火自劍鋒迸發,化作赤金蒼龍纏繞着劍胚。
火光搖曳中,隐約可見劍那初生的劍靈,對着雲昭離去的方向盈盈一拜。
剜心取血的傷害還是太大,雲昭在房内調養了整整三日,将蘇櫻師姐送來的丹藥吞服了大半,方感覺有所好轉。
“吱吱吱——”
她剛睜開眼睛,便見裴小滿送的那隻金尾松鼠扒着被角望向自己,琉璃般的眼珠裡蓄着兩汪委屈。
小家夥蓬松的金尾黯淡無光,絨毛也淩亂不堪,全然不似平日裡的靈動模樣。
這隻松鼠很是通人性,如此這般模樣,雲昭還是頭一次見。
松鼠見她醒來,立刻躍上她的膝頭,小爪子急切地比劃起來。
它先是做出一個推窗的動作,又用前爪揪住自己的後頸皮毛,誇張地甩了甩腦袋,最後氣鼓鼓地在錦被上打了個滾。
見雲昭仍是一臉茫然,它急得尾巴上的金毛都炸了起來,索性跳到案幾上,将茶盞推落在地。
“你是說”雲昭突然會意,小東西這是在跟她告狀,“那天來了個陌生人,見你趴在榻上,便把你從窗戶丢出去了?”
松鼠忙不疊地點頭,蓬松的大尾巴來回的左右擺動。
不用想也知道這罪魁禍首是誰。
“讓你受委屈了。”
雲昭心下歎了一口氣,摸着小松鼠的腦袋,“這樣吧,一會兒咱們下山,我去買些大榛果給你,如何?”
卻見這松鼠眼中一亮,忙不疊地點頭,嘴裡“吱吱吱”地叫個不停。
再有四日便是宗門混元晉級賽,她一個劍修,如今手中連一柄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前幾日便該下山去買一把,卻不曾想夜裡被淩風給劫走了。
如今她傷勢也恢複得七七八八,是時候下山買一把了。
雲昭勾唇淺笑,眸光不經意地劃過食指處的須彌戒,剛揚起的那抹笑容瞬間又消失不見。
邪修終歸是邪修,竟然能想到取她人心頭血用以鑄劍這等殘忍之事。
那日在石室中,明明是淩風親自開口要自己取心頭血,過後,卻又擺出那等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般反複無常的做派,屬實是令人費解。
她感謝淩風在遺星秘境中救了自己,所以該還的恩情,自己定然會竭力償還。